“呵呵,这是有秘诀的。打趣最容易做到,夸张与歪曲是它的本质,先设一个对方与自己的自尊底线,在底线之上随意地歪曲别人言语的本意,并且时不时地夸大自己的弱点就行了。说话的时候一定要面带亲切的微笑,要知道永远严肃认真的上司不会讨人喜欢呐。再说,你的面孔跟娃娃脸级别相差不大,做不到不怒而威,只有在亲切上下些功夫,要让对方把你当成自己人,要打破相互之间的无形界限,注意啊,不要太咄咄逼人呐。”这番话让邹清荷很佩服,中文系的才子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唉,进了公司根本没精力花在与人相处上,总觉得很失败……想到这儿,邹清荷突然回手狠狠地拍着罗平飞的肩膀,用了一点手力,痛得罗平飞直咧嘴:“杜主任,没关系的,别跟罗平飞较真,他的童言无忌正是我欣赏的特色。你要知道他的言谈举止一直是调节气氛的灵丹妙药。”
“喂,邹清荷,你这话忒狠了些。”罗平飞讶异地回过头来,眼睛灿烂发光,总觉在胡侃上找到同一战线的革命同志了。
“哪里哪里,能说会道长袖善舞是你的特长,我可不敢专美于前。”
“乖乖隆个咚……瞧不出是啥刺激您突然转了性,跟我抢白。”
“太紧张了。”杜进平淡地道。
邹清荷本想接着往下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承秉大哥打来的,问他到了宴会现场没有,并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很快挂机了。正要收起手机,又有号码打进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柳大哥打来的。
“清荷。”温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耳朵里,邹清荷有些浮躁的心立即安定下来,快乐地回道:“柳大哥,下班回家了?吃了晚饭吗?”
“吃了,去三哥家蹭的饭,对了,那桩抢劫案已经要收尾了。”
“啊?案子破了?谁是……”怕被人偷听,声音压得极低。
罗平飞的双手无力地挂在前面的椅背上:“杜主任,我们的上司还没断奶哟,这电话粥煲得也忒久了些。”
杜进冷淡的嘴角挂上了清淡的笑容:“蝴蝶展翅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毛毛虫。”
“毛毛虫?别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已经不紧张了。”
“杜主任,老实说我没感觉到他有紧张过。”
“商海搏浪,不知道他的纯真能保持到什么时候。”杜进话题一转,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叹。
“我猜不出一年就有结论了,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沉了下去。”
“我没有你这么悲观,他的适应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强。大老板曾经对我说过:‘别看轻他,他有着惊人的直觉。’”
“直觉?这玩意儿都不可靠。”
“直觉的另一种含义就是‘天份’,他有天份,缺少的是经验。”
罗平飞摆头,歪着脑袋道:“说得没错,在他手下做事挺开心的,只少他不会刻意地刁难人,也不会不懂装懂胡乱下指令。嗯,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不如说亲手翻地耕耘种植,带着喜悦的心情期待种子发芽吧。”
“烂比喻!”杜进哭笑不得。
“总比你的毛毛虫要好吧。”罗平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回头仔细地观察邹清荷……杜主任真没品味,把纯真少年柔顺的头发用发胶捏成张扬的碎发……一副金边眼镜遮住乌黑灵动的大眼睛显得不伦不类……灰蓝色的桃领羊绒短袖衫,黑色的紧身儿裤勾勒出腿部优美的线条,腰上束着深紫色的宽皮带,脚上是深紫的高统皮鞋……这鞋一定很热吧?
“今晚会有暴雨。”杜进突然道。
“什么?”
“温度会降低。”杜进看着路边摇摆不安的树枝道。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突然间一道闪电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