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不想多解释,任由临江翁主自个猜去。
“翁主怎么没有去十三小姐院子里玩?我看很多小姐都在那边。”
临江翁主苦笑了一下说:“我看她屋里客人多,不习惯那么吵,就一个人出来走走。”
云舒见她表情不自在,再想到她的身份,只怕她不太受那些小姐的欢迎,便牵了她的手,说:“我也怕吵,我们在那边的亭子里坐下说说话吧。”
不远处临水的地方,有一座六角的小亭,旁边几株春柳摇曳生姿,景色很不错。
窦嬗跟云舒一起靠着栏杆坐下时,心中有丝丝忐忑。她自从出生的这十几年来,身边的人除了祖奶奶,大家对她都是避之不及,唯恐她给他们带来灾祸。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废太子,是死在监狱的罪臣,皇帝叔叔不喜欢她,其他姐妹不理她。在祖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众人对她尚顾着几分颜面。自祖奶奶去世,周围的人便再也没给过好脸色她看。
她没想到有人在得知了她的身份后,还会主动接近她……
两人在亭中坐下之后,云舒问道:“翁主上次选的首饰,长公主可喜欢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送给姑姑的?”临江郡主看着云舒,觉得她真是不可思议,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她的能洞悉。
云舒便说:“平阳长公主的生辰宴请了许多人,我有所耳闻,加之翁主之前来买首饰,那款式都是给妇人用的,自然是送给平阳公主的了。”
临江翁主想想也是,平阳长公主的生辰不是什么秘密,稍一推算就知道。
“姑姑很喜欢,说没想到外面的金店能够做出这样别致的首饰,不比御造的差,还问我是在哪里买的呢。”
云舒心里偷着乐,喜欢就好,到时候引一些大户的贵妇来光临,就更好了。
“若长公主喜欢,待我回去。挑了店里最好的,专门让人送上门给长公主挑选,免得车马劳顿,出门受这些喧嚣。”
长公主的事,临江翁主拿不了主意,但她想到上次平阳长公主看到首饰,是真心的喜欢,便难得主动的说:“那我回去问问姑姑,得了回音就告诉你。”
云舒笑嘻嘻的谢过临江翁主。
两人坐了一会儿,采芝来请两位去花厅赴宴。
云舒和临江翁主随着采芝走到地方,钟夫人便携了云舒的手,亲切的安排她入席。
临江翁主没有朋友,顺势和云舒坐在了一起,岂料她刚坐下,就有一个仆妇来说:“翁主,长公主请你过去安坐。”
临江翁主听了脸色略有些仓皇,冲云舒抱歉的笑了笑,乖顺的随那仆妇往另一片席位走过去。
她刚走,云舒就听身后的两位小姐窃笑起来。
一人指着临江的背影说:“看到没有,那个就是临江翁主,混的连普通小姐还不如,亏她还是个有封号的。”
另一人也跟着笑道:“原来是她,我极少见她出席宴会,怎的今天出来露脸了?”
“她先前有窦太后护着,窦家跟她的关系还算好的,窦嬗算起来,还算是她的表姑母呢!平阳公主把她带出来,恐怕是为了她的亲事吧,她已经十六了呢。还没说上人家!”
另一人笑的更厉害了,道:“这样的身世,谁敢娶她?”
旁人附和道:“可不是嘛,窦太后把这样一个包袱丢给长公主,长公主不知有多头疼呢。”
云舒听的入神,突然见窦嬗行完及笄礼从前厅来到花厅,跟各位夫人和姐妹打招呼,众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便没人再提起临江翁主。
云舒的目光穿过人群,看着远处的临江翁主低着头跟在平阳长公主身边,小心的跟邻座的几位夫人说话,心中便生出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