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忽然讓知情者消了聲。片刻後,他道:「根據dna,他們是你遺傳學上的父母,所以……」
「根據dna,我現在跟你們是不同的兩個物種,倒是死在大澳的那隻惡魔是我的血緣親子。」懷亞特輕笑。
還不待對方說話,懷亞特便自顧自地接口道:「可笑的dna,僅僅是一樣的遺傳,我就是兩個蠢貨的附屬品?它們就是我的父母?」
「知道住在城市的下水道是什麼感覺嗎?」懷亞特喃喃道,「哦,你們不知道。當我在垃圾堆里翻找漢堡的時候,你們正坐在西餐廳吃鵝肝呢。」
「你們在遊樂園,我被菸頭燙傷了。」
「你們在母親懷裡撒嬌,我遺傳學上的母親卻告訴我:哦,懷亞特,看見那個女人的包了嗎?把她的錢包摸給我!」
坐在首位的霍丞鷹睜開眼,看向身邊的堅菓國代表。
後者的臉忽青忽紫,卻還是說道:「福利院的體系是完善的……」
「福利院?嗯,那裡的蠢貨欺負新人的手段體系是很完善。」懷亞特慢條斯理道。
他像是在傾訴一段往事,只是內容讓人難以置信:「總統先生說,光明將永遠照耀堅菓國。」一笑,「可大城市的下水道里沒有光,只有菸頭的火星。」
「我沒有見過光明。」
四周一片死寂。
懷亞特道:「很可笑,我是個天才,身邊卻全匹配著蠢貨。」
「我過目不忘,我就是怪物。我不愛交流,我就是啞巴。我喜歡閱讀,我就是怪胎。甚至,活該被欺負?」
「我以為高校會好些,便讓那個女人『竊取』販賣了我的成果。我確實得到了資助,進入了最好的大學。但我沒想到,那裡的蠢貨更多。」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抬手摸上了臉:「里約羅斯,我的戀人?呵。」
「也是個蠢貨,而且比別人蠢得更厲害些。」懷亞特道,「……是我實驗室的第一個人體實驗品,多可笑,他居然是自願的。」
他還記得自己的手術刀劃破對方的胸口,那蠢貨還問:【現在,你開心了嗎?懷亞特。】
【懷亞特,你很聰明,也是最特別的……】
是很開心,親手剝離一個個蠢貨的性命,是一種近似成神的快樂。這讓他沉迷,也讓他發現了自己活著的意義。
「嗯,懷亞特是最聰明的。」像是發神經似的,懷亞特忽然冒出這一句。很快,他仿佛陷入了更深層次的迷濛中,「把dna研究到極致,我就可以換掉這身骯髒的血了。」
「把自己換掉,把蠢貨換掉,讓每個人都變得聰明些,就能彼此理解了。」
「而不是明知道那種做法是錯的,卻還告訴我:就是這樣的,你必須忍受它,懷亞特。甚至還不允許我反抗,更是想殺死提出問題的我。」
「這種被蠢貨包圍的世界讓我噁心。」
「但我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只要給我時間,我就可以成為神。」懷亞特病態地笑著,「可是,神居然來了……來到這個世界,讓蠢貨們變成了覺醒者。」
「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懷亞特道,「推翻了我所有的努力,還不告訴我為什麼。本來,我可以洗滌全人類的基因,讓它變成一個伊甸園,而我就是上帝了。」
在他的語無倫次的顛倒之聲中,有人別過頭,有人捂住臉,有人低咒了一聲「瘋子」。但再沒有人謾罵他一句。
對於一個長期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來說,得見光明不是救贖,而是毀滅。
既然有神,為何不聽見我的呼救?
既然有光,為何照不到我的角落?
「你們聯手毀了我,所以我毀滅你們,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