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关系,难道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彼此回护吗?
岑玉梅知道了好友处于如此境地,只为了不赞成离婚,就不问青红皂白地责备?
这样的态度对待好友的急难事,似乎很糟糕。
难怪夏苒看到后,感觉妈妈孤立无援,害怕又要像昨夜那样被欺负,小女孩吓得欲哭无泪。
夏芙也难以理解。
她甚至猜测岑玉梅和高慧云之间,或许根本不会存在什么真正友谊。
大概率就是塑料姐妹情吧。
毕竟一个是市级高官,天天会议、批示文件、下达指令,忙的都是高大上的工作,而高慧云就一家庭妇女,连工作都没有,两个人境界不同,怕是没有几个共通话题。
岑玉梅是人间清醒,做表面功夫给人看,高慧云却稀里糊涂,当真了。
夏芙暗叹口气,希望人性没有那么不堪,这些只是自己小人之心,瞎胡乱想的。
她牵起妹妹:“我们下去看看。”
“嗯呢!”夏苒紧抓住姐姐的手,小腰板立刻挺得直溜。
姐妹俩下楼,看见夏珍扶着夏老太太,比她们先到了一楼大客厅。
夏芙站高处目光扫视,依次找见黄老、岑老、高慧云所在方位。
黄老头发全白但身体状态还不错,精神也很好,他正一脸怒容,对着站在他跟前的夏志标不停训斥。
还有个三十来岁,中等身材戴黑框眼镜男子站在黄老身后,也皱眉看着夏志标。
夏芙记忆中有这个黑框眼镜男,叫高秋园,是高慧云父母从族中过继的嗣子,守老宅继承香火,就是高慧云的娘家弟弟,以前的夏芙常常不屑说是假舅舅,不亲的,没想到他也来了。
岑老戴顶黑帽子,面容清瘦,看得出来年轻时候身量很高,他和夏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交谈,时不时望两眼黄老他们。
岑玉梅和高慧云坐偏远点的一组沙发,一个嘴巴不停说说,配合严肃的表情,富有张力的手势,活脱脱领导做报告现场;
一个表情木然,捏着手帕低头擦眼泪,不发言,也可能是她根本没机会发。
夏老太太进入客厅,热情和岑老打招呼,又亲热地喊着玉梅啊小玉梅,岑玉梅站起身,露出笑脸和夏老太太拥抱寒喧。
然后夏老太太把身后夏珍推出来,夏珍眼神纯良笑容温软,甜甜地喊岑爷爷,喊岑玉梅姑姑,没有像夏芙她们那样喊岑阿姨。
倒不是她自己独创,而是夏老太太亲口教她这样称呼。
岑老看着夏珍,点头夸赞:“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岑玉梅也笑道:“上次时间紧,我都没能仔细瞧,这孩子长得真像志标哥,性格也这么好,娴静文雅,不像小芙大大咧咧,犟起来跟个男孩儿似的。”
又邀请夏珍:“有空上我家玩儿,我家雪波比你大两岁,喜欢安静爱看书,能和你玩得来。”
夏珍乖巧答应:“好的,改天我一定去找雪波姐姐玩儿。”
夏芙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知道,想取得岑老父女支持,帮高慧云离婚,脱离夏家是不可能的了。
放在以前,岑老父女或许会百分之九十站队高慧云,但如今夏珍金手指能量大呀,刚才在楼上偷听,夏老太太说过的:夏老爷子曾给岑老送特效药。
岑老父女对夏珍的态度说明了一切:那种特效药对岑老的病症有用,希望以后能继续从夏家拿药。
这样的话,岑老父女当然就要顺应夏家的意愿,阻止高慧云离婚。
想通这点,夏芙倒是释然了。
但凡涉及利益,都能引发人与人勾心斗角,何况能解除病痛甚或可以救命的药?再好的关系也敌不过的。
唯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