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根本看不清景色;然后天也暗下来了,安妮妲就象车上每一个人一样,也开始想到晚餐。
平常驿车上的旅客都是在六点种的时候吃晚餐的,但是他们这辆老爷车蹒跚地驶进李彻斯特的驿站时,已经七点了。
安妮妲提着小皮箱跨出了驿车,只觉得手脚都要僵硬了,此刻新鲜空气是她最需要的了。
在驿车里,除了受冻外还得闻那冲鼻的洋葱味,再加上刺耳的哭闹声,早已把她弄得狼狈透顶。
一个戴小帽的女仆把她引到了顶楼去,那里是全店最高的房间,特别留给驿车旅客过宿用的。
他们穿过了前廊,上了楼梯,安妮妲听到了一阵阵的声浪,夹着喧闹和笑声,好象是从餐厅和酒吧间传来的。
“看起来好象客满了嘛!”她随口问走在前面带路的女仆。
“因为是赛马的缘故,小姐,旅舍里挤得连放只老鼠的位置都没有!”
安妮妲听她说得有趣,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然后又问:“那么你额外的工作很多罗?”
“没关系,反正那些绅土们给的小费多,”女孩轻快地回答,“可是不瞒你说,小姐,我每晚上床前,觉得脚都不是我的了!”
“啊,这个我明白,不过你可以试试看:放一小撮芥菜在热水里,睡前把脚浸一会,你会发现很管用的。”
“呀,我从来没有想到!”女孩子喊了起来,“谢谢你,小姐,我今晚就要试试看。”
或许因为安妮姐表现得很友好,女仆把她带到单人的小楼阁里去,好让她独自一人睡。 那个胖农妇则和带着小孩的妇人睡在隔壁的双人房,安妮妲庆幸她的耳根终于得以清静了。
她换下长袍,把它挂在门后。略加收拾后,换上了一件在家常穿的丝绒衣服。
漂亮的鲜红色,镶花边的小绉领子,泡肩窄袖,袖口滚上了与领子同色的花边,这件衣服绝谈不上时髦,但是诚如雪伦所说的,绝对舒服、温暖,而且合身。
她把头发梳整后,就下楼去了,此时,她饿得几乎可以吞下一只牛了。
她在餐厅外遇到了店主,此时一门之隔的餐厅内似乎比刚刚更要吵闹了。
“请你领我去驿车旅客的餐桌好吗?”安妮姐很礼貌地问。
“驿车旅客?”店主嘴里念了一声。“哼,假如你们能在十点钟以前吃到东西,就算运气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意犹未尽,撇了撇嘴,又补上了一句:“全店的桌子都被订了,只有等绅土们都用过餐了,才能招待你!”
“哪有这样的事?”安妮妲愤愤不平地嚷了起来,她不仅为这样的消息所恼,同时也被对方说话的态度激怒了。
“你心里和我一样明白,”她继续跟他理论,“你们这家店有义务招待骡车的旅客!不仅应该为他们留下过宿的房间,也应该为他们留下三餐才对!”
“你不能叫我做我做不到的事!”店主嗤了一声,“你只有等到餐厅空出来的时候,此外,一律办不到!”
“你这样真是欺人太甚了!”安妮妲想继续跟他据理力争,却发现店主还没等她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什么事欺人太甚?”一个显然很有教养的声音突然问道。
她循着声音转身一瞧,看到了一位身长肩宽的绅土正从她身后的门槛跨出,而她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由于正是气愤当头的时候,安妮妲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满腔的怒气今她的双眼熠熠生光。
“店主说,驿车的旅客要等到十点钟或者还要更晚才有晚餐吃!而我们已经旅行了一天,自然是饿极了!”
她的话声才落,餐厅里便爆起了一阵笑声,几乎把她的话声都埋没了。 那位绅土,盯着倚门而立的她细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