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来到围墙的一角,胡花英看看四下没人,语音已经转为了冰冷,“谢谢你。”
“谢谢我?”林逸飞摇摇头,“你应该谢谢你的女儿才对。”
“我现在很怕死,而他们都在追杀我。”胡花英的一只左手已经伸入怀中,无视林逸飞冰冷的目光,那里面是把匕首,就算总是揣在怀中,都是不能温暖那冰冷地锋刃。
“他们?”林逸飞心中一动,“警察,还是你的雇主?”
“当然都有,”胡花英表情麻木,“其实还有你,不是吗,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杀我?”
她的笑容有些狰狞,又露出了常见的狠意,“这世上都觉得我是个坏女人,你也不例外,我知道,你很正派,所以你也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不是吗?”
林逸飞冷冷道:“你错了,看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胡花英一愣,半晌才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看不起我自己,我也看不起那些假惺惺的伪君子,对于你,我觉得,或许比那些伪君子强了很多,最少,开心就好整理你不会在我女儿面前,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你最少,还知道她是无辜地,可是那有人禽兽都不如。”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地怨毒已经到了极点,所以地痛恨化成一口唾沫,咽了回去,只不过那种余音,却让人听着心寒。
“因为你女儿?”林逸飞喃喃自语道,心中却是叹息一口气。
胡花英笑了起来,很凄凉的样子,“我家是在农村,十八岁就嫁人了。”
林逸飞皱了下眉头,却没有阻挡她说下去,他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说一段话,就算是乞丐过来乞讨。向他诉苦,只是为了多一点施舍,他也会有耐心听下去,更不要说,他还是想从胡花英嘴上知道点什么。
胡花英像是望着林逸飞,又像是望着空气,“我爸是个赌鬼,又是个酒鬼。一个男人只要沾上这两样,无疑是对这个家庭的不幸,我其实并不是这么狠毒的。谁天生都是喜欢憎恨呢,林逸飞,你说是不是?”
不等林逸飞回答,或许她也不想听到她的回答,胡花英握紧了手中的那柄匕首,如同握着最后的一根稻草,“他成天不知道去赚钱,只是知道打妈妈,不是要钱喝酒。就是偷东西换钱去赌,我妈被他打地麻木,只是想死,却是舍不得我这个女儿,我自幼就是在这种环境长大,天生务农,让我的力气不小,也想碰到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
她突然举起了右手,冷笑道:“可是因为你。我现在这只手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这么穷。穷的连个女儿买份盒饭。都要求人加两块鸭肉。”
“包括不能杀人?”林逸飞冷冷的问道。
胡花英一愣,说不出话来。
林逸飞神情如常。并没有被她的右手打动,他留意的只是她的那只左手,他不会放过敌人地任何一个细节,这或许也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可是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那年我十七岁,”胡花英恢复了思考,脸上仿佛是缅怀,又仿佛是在看着正在入土埋葬地爱情,“我把自己给了他,我以为他会对我好,他会对我好一辈子,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认识他几个月后,他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再也见不到踪影。”
说到这里,她神情有些悲哀,却没有什么痛恨,或许她的心已经麻木,“然后我的那个父亲,因为欠人家赌债,为了还赌债,所以把我嫁给了邻村那个李瘸子,李裁缝,他四十多岁的人了,死了老婆,但是有点钱,就能娶个十七八的女人,是不是很好笑?”
林逸飞的目光终于从她的手上,移到了她的脸上,那上面风霜的刻痕很浓,但是她还有端正地五官,或许年轻的时候,她也是一个让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