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嘆道:「竟有這麼多東西,雖然瞧著不是多值錢,但是真是新鮮有趣兒!」又不掩艷羨,說道:「我下次過生辰,跟娘親說,也不要他們送我珍珠古玩,我也要這些小玩意兒。不,我自己也可以叫人買。」
——她自幼深宅長大,見識過太多華貴珍寶,對那些已經不大感興趣,反倒是一些市井之物,看著平平,卻很是新鮮有趣。
陳苑笑道:「若人人都給你這些,恐怕你就又不喜歡了。」她知道堂妹不過是貪圖新鮮而已。
周暄笑了笑,盯著箱子中的物件出了會兒神。陳芸說的是,這些東西未必比珍珠古玩值錢,可這裡面的心意卻教她歡喜。她和路征自幼相識,雖然路征喜歡送她「扳不倒兒」這一點不大讓她滿意,但是他著實待她不錯。他送給她的東西,只怕三四個箱子都裝不滿。——即使是在他隨著舅公讀書那幾年,他也曾托人帶回各地一些好玩兒的給她。——這些東西未必貴重,但除了「扳不倒兒」,她都很喜歡。
他待她挺好,她想,她可以不計較那些「扳不倒兒」了。
幾人瞧了一會兒,陳芸便道:「我看也看過了,教人收起來吧。」
她們三人又閒聊著,陳苑問起舟山先生。她聽過舟山先生的名頭,父兄對其也極為推崇。她知道舟山先生與周家的關係。
周暄簡單說了舅公的近況,又笑道:「我今日過生辰,舅公還送我一幅字呢。」
陳苑愛字,自然提出要瞧上一瞧。
她這邊看著字,周暄卻想起那次到林家,她拿的便是舅公的字。又想到林樾溪過生辰時的樣子,不免心情有些低落。
陳芸問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周暄聽她說話的語氣,竟是想要將這個惹她不開心的人教訓一頓,不由失笑,忙解釋道:「不是,沒有誰惹我。只是想到林二姑娘,有些傷感罷了。」
陳芸聞言笑了,甚是得意的模樣:「這個你不用愁。不出一年,她那泥團性子肯定就改了。我送去的人,在調教人方面還是有一手的。」她又皺了皺眉,想起一事,腦中靈光一閃,拍手道:「我有個主意,我打算……」
話說到這裡,周暄正好奇,陳芸卻不肯說了,她轉了轉眼珠:「不說也罷,以後再說吧。」
周暄沒有追問的習慣,陳芸既不願開口,周暄也就不再問了。
陳芸又同她說起別的,待聽說她早上已經吃了母親親手所作的長壽麵,陳芸一臉理解,說道:「我也是,我每年生辰,我娘親也做長壽麵給我吃。」似乎是怕周暄不信,她又說道:「我娘做的是不大好吃,可能吃我娘做面的人可不多,也就太后,我,哦,興許皇帝舅舅也吃過。」
周暄點一點頭,心說母親疼愛子女,連公主也是如此。然而她又想到林樾溪,心下一嘆。
陳芸說起跟母親之間的一些事情,感嘆道:「我娘親待我很好的。我爹過世的早,我娘就我這麼一個女兒,她最疼最疼的人就是我了……」
周暄點頭,深以為然,長公主寵愛獨女,幾乎人人皆知。
這三人在一起玩了許久,陳家姐妹還在周家用了飯,很晚才回去。
周暄這一日過得挺開心,然而傍晚時分,忠勇侯府卻派人喚她過去。周暄尋思多半是祖父想見見她。她每年生辰,祖父都記掛著。她略收拾了一下,就坐馬車去了侯府。
忠勇侯在書房等她,很快喚她進去,也不說做什麼,先讓她一起用膳。
周暄推拒不得,只得洗了手領飯。面對一桌子的江南菜,她深吸了口氣,待飯畢才對祖父說道:「爺爺,下次不用特意做江南菜,家常的就好。」她又補充了一句:「重要的是跟爺爺一起吃飯,而不是吃什麼。」
她心裡清楚,祖父內心深處更喜歡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