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暄點頭。
洗漱好後,按著周暄原本的習慣,她該上床休息了。但是今日事情不少,她竟沒多少睡意,也就不急著睡覺,就散了頭髮,翻看著路征所贈的箱中之物。
每一件她瞧著都新奇,越瞧越歡喜,然而她也些發愁,路征這些禮物送的甚得她心,真等到了十月二十二路征生辰,她可得送他些什麼好。
後兩日,周暄再遇見路征時,笑盈盈的道謝:「路哥哥,日前你送過來的東西,我很是喜歡。」
「嗯。」路征只點一點頭,面上無甚表情,「喜歡就好。」
周暄見他似乎不願意提及此事,面上的笑意略微收斂,眼中的光彩也不若之前。
路征瞧在眼裡,忙道:「你明年過生日,我還給你。」說著,他摸了摸荷包,記得哪一日塞了個拇指大小的「扳不倒兒」在其中。
周暄失笑:「我明年生辰還早著呢。誒,是了,我祖父給我取了個字。」
「哦?什麼字?」路征饒有興致。
周暄歪了歪頭,一字字地道:「令儀。」想了一想,她又補充道:「是令儀淑德,玉秀蘭芳的令儀。」
「令宜?哦哦,令儀。」路征點頭,「挺好。」同時又有些遺憾,女子的閨名不大外傳,小字知道的人也就更少了,估計也就親戚和其未來的夫君知曉。
路征本來還想與她再聊一會兒,但是又想著她年歲漸長,似乎不大合適。略談了一小會,他就尋了個由頭離去了。
舟山先生曾提出離開,周家一直挽留,周暄更是聲稱還未與舅公玩遍京城,舅公怎能就此離開?舟山先生只得先留下來。已是四月,周暄身體早就大好,也是遊玩的好時節。舟山先生便偕同周暄外出暢玩。
先前楊氏命人給周暄所制男子衣衫早已做好。周暄好奇嘗試,然而她的面貌身段無一不顯示她是女子,欲蓋彌彰,更覺不當。周暄無奈,只能放棄男裝出行。
有時路征閒下來,也會隨他們一道。京城好玩之處,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不知不覺間數月已過。周暄跟舅公越發親近,更不捨得他離開了。
她撒嬌道:「難道舅公不想看著我及笄,看著我成親嗎?」說這話時,她強忍著羞意,面色通紅,也沒留意到不遠處的路征瞧了她好幾眼。
第40章 出言試探
她說這話時,白玉般的臉頰染上了胭脂色,手指也在有意無意絞在一起。路征何曾見過這樣的她?覺得又新奇又可愛,不免多看了兩眼,心下暗暗猜測:人說少女情懷總是詩,她這般形容,還真不是詩句所能描繪的。
舟山先生沉默了片刻,喟嘆一聲,終是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是個好孩子,此事咱們日後再說吧!」
紮根皇城,終究非他所願,然而他年歲已高,老懷寂寞,此次進京,越發感受到親人在側的溫暖。是以面對著容顏稚嫩,眼中滿是關切的周暄,狠心拒絕的話竟是難以出口。這孩子乖巧貼心,他很是喜歡。如果可以,他自是希望能看著她嫁人生子一生順遂的。
舅公沒有直接同意,周暄面上不免沾染上了一絲失望。秋水樣的眸子霧蒙蒙的,舟山先生看在眼裡,又是一聲輕嘆。這半年相處下來,這孩子越發得他的心。他怎麼捨得她失望難過?
他忙岔開了話題。周暄記掛著前事,不免興致缺缺。舟山先生妙語如珠,說了好一會兒,她心情才略略好轉。
路征自忖對舟山先生的心理能揣摩個一二分。國破家亡,身在異鄉,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能打動他的,唯有真心而已。舟山先生雖然現下還固執,但用不了多久,他必不會再堅持。
舟山先生不在時,路征特意對周暄說道:「你舅公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老人家上了年紀,或許會固執一些。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