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點了點頭,看林樾溪的現狀,似乎還可以,她略略放了心。
林樾溪拉著周暄的手,說自己近來的情況。元敏郡主送來的人厲害非常,每日都在教導著她該如何如何。她自覺比之前進步了很多。
周暄看她身上的怯懦之氣確實淡了不少,人也落落大方。原本她的嬌弱,似乎也沒剩多少了。
「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樣?」林樾溪問道,「是不是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我?」
周暄想逗逗她,故意慢悠悠地說道:「嗯,是的,不是嬌小姐,而是野丫頭。」
林樾溪本以為她要說出個什麼一二三四五來,沒想到她半天說了這麼一句,還是取笑她的。她頓足,然後笑著就要去擰周暄的嘴。周暄連忙躲避,兩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這般暢快的笑,對以前的林樾溪而言,是想都不能想像的。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林樾溪一面收拾自己微亂的頭髮,一面笑道:「不鬧了,不鬧了。暄暄,我有正事跟你說。」
「什么正事?」見林樾溪說的鄭重,周暄也認真對待。
「我聽說,皇上給你賜了婚?」雖然用的疑問句,可她的神情和語氣,卻基本上已經篤定了。
周暄不想瞞她,回答道:「是的,你也聽說了?」
「看來是真的了?那個路家相公人好麼?」林樾溪面帶憂色,「我聽說是聖上為了推行新令,才下了這麼一道旨意。你,你可覺得委屈?」
她想,暄暄是委屈的吧?女兒家誰不渴望好郎君,好姻緣?可偏偏皇上賜了婚……
周暄詫異,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幾個好友在得知皇上賜婚後,都問她是否委屈。征征很好啊,嫁給征征,她怎麼會委屈呢?
她很認真地回答:「不會啊,林二姑娘,你不知道,征征很好很好的。」
「征征?」林樾溪愣了愣,繼而反應過來指的是路征。聽周暄這麼稱呼他,她也能猜出來周暄對其不是毫無情意。
「對啊,就是你說的路相公。我跟他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他對我一向很好。而且,他自己也很好。林二姑娘,你不認識他。你若認識他,你就會知道,他是特別好特別好的一個人……」
——可以說,現在讓她挑路征的毛病,她一條都挑不出來。在她心裡,他幾乎稱得上完美。而且,這是感覺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進的。
林樾溪聽得有些痴了:「他真有那麼好麼?我卻是不信的……」
她爹爹對她娘親就很好的,可是後來呢?她不大相信這些的。
周暄不耐煩聽見別人說路征不好,少不得要辯駁一二。她揀了小時候的幾件小事說了,又說了幾件去年的事情。
林樾溪聽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可能吧,可能你說的是。他是個很好的人。」
她話只說到這裡,再多的,她就不說了,轉而說起了自己:「我人在這裡,也不知將來會如何?」
不等周暄回答,她就又自言自語道:「或許就是這麼一輩子吧?難道我還有重回林家的機會麼?」
她說話時,面無表情,可其中的心酸卻教人難受。
周暄安慰道:「會回去的,你身體養好了,你爹爹會叫人來接你的……」
她說這話時,也沒有底氣。會麼?萬安伯,真會這麼做嗎?她不敢肯定。能把女兒送到郊外莊子上的父親,還會接回女兒嗎?
「但願吧。」林樾溪好像也不大在意了,忽的又問道,「聽說我姐姐有孕了,我要當阿姨了?」
「是。」周暄點了點頭,「宋夫人確實有孕了。」
「那,這孩子,是小宋的,還是老宋的?」林樾溪眨了眨眼。
「什麼?!」周暄目瞪口呆。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