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里,钟锐什么都不问,只是更紧地回抱住她。
出租车调头走,灯光光柱从他们身上扫过,一个骑车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对在光柱中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呆住了。是晓冰。她的车把上还挂着为王纯送来的生日菜肴。
晓冰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妈妈起床出去散步,迅速跳下床来,洗了把脸就出门了。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事,得让危机悄悄过去。
晓冰去找何涛,他同学说他跑步去了,她又来到学校的操场。何涛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高兴地向她挥着手跑来。晓冰的眼前模糊了,泪水又涌了上来。从昨晚开始,她突然变得非常软弱,动不动就热泪盈眶。昨晚回家后,她要看电视,妈妈说这么晚了还看?就一句话,她大哭了一顿,弄得妈妈不知所措。
隔着很远,何涛就注意到了晓冰苍白的面孔和一双红红的、浸泡在眼泪里的眼睛。
“怎么啦,晓冰?”
晓冰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
何涛为她所说的事情震惊。
“你没有看错?”
“我但愿是我看错了,是做了个梦,是没有的事!可惜,不是。……何涛,我去找王纯谈,你找钟锐!”
“我觉着应当先找你姐姐。”
“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可她是当事人啊。”
“她是我姐姐!”晓冰的语气重音突出了“我姐姐”三个字,“何涛,我们帮帮她,让危机悄悄过去。”何涛摇头。晓冰盯着他:“你不想管这事?”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比如你让我找钟锐谈,谈什么?”
“叫他不要再跟王纯来往……”
“他能听吗?”晓冰咬紧嘴唇,何涛耐心说:“现在碍着各方的面子他们还有所顾忌,一旦已无面子可言,只能促使他们更快地走到一起……”
“他们敢!……何涛,去找钟锐!现在就去!”
“我可以去,只是,好不好。”
“可惜我不是个男孩子,可惜我姐姐没有弟弟……”又一阵泪水涌出,堵住了喉头。
“你就是个男孩子又能怎么样,去揍他一顿?”
“你以为呢!”
“赌气没有用……”
“没用的别说!总之这事你不想管,是不是?”
“不是。”
“是!……我算明白了,说到底出事的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伤不在你身上你哪里会感到痛?”转身走,何涛追去,晓冰跑了起来,何涛也迈开腿跑,没留神撞上一个刚从食堂打饭出来的老教师,馒头、茶蛋滚了一地,何涛不能不停下帮忙收拾,眼睁睁看晓冰远去。
晓冰来到了王纯的住处。站在这来过多次的门前,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又一次痉挛般抽紧,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她握紧冰凉汗湿的拳头以镇定自己,好久,才敲了门。
王纯被敲门声惊醒。她昨晚加班搞一个工作计划,到早晨三点才躺下。她紧闭着双眼没有动。敲门声又响,老乔两口大约不在家,没人应,她只好不情愿地问了声:“找谁?”眼睛仍然闭着。
“找你。”
王纯清醒了些,却没能听出来人是谁。“谁呀?”声音中仍是浓浓的睡意。
“夏晓冰。”
睡意消失了,王纯赶紧下床去开门,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晓冰站在门口,冰冷,苍白,生硬。
“昨晚赶了个东西,弄到早晨三点。……你气色不好,怎么了?”王纯预感到了什么,嘴里说着话,眼睛看着晓冰的脸。
“我昨晚一夜没睡。”
“干吗呢?”
“睡不着。”进屋。
王纯跟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