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更快的席卷了他的全身。
“我去熬药,去去就回。”不理会对方的冷淡,刑子归继续开口。
他挣扎起身,不愿在待在房里,走了出去。五蕴庄的机关甚多,他根本逃不出去,脸上的溃烂渐渐愈合,其痒无比。他想伸手去抓,猛然想起刑子归之前的叮嘱,就硬憋着忍了下去。他不怕别人对他凶残,却怕他人对他贴心。别人凶残,他只需更凶残,但他人对他体贴,他就只能无所适从。
坐在刚搭好的秋千上,他甩着腿。这样的人,应该是好福分的吧,生在一个和睦的家中,有温和的性情,体贴的家人,渊博的学识,高超的医术。而他自己,不可能也不应该存在于这样一个人的轨迹里。
…
针扎似的猛烈疼痛让他浑浑噩噩,力气都被抽空。
“阿琴。”身边的声音焦急,“阿琴,你信我,我定将这毒解清。”
他只觉得无奈,为何就如此执着于他。声音因疼痛而喘息“为何?”为何如此护他,他又何德何能能得如此青睐。
“就算是你不愿让我护你一世,我也要还你一世康泰无忧。我心期之,望之,祈之,苦求得之。”刑子归声线温热,满腹心疼。救治这人,算是顺手之劳。但之后却开始留意,从而在意。不懂为何这人,明明年岁尚轻,却非得装出一副干练老成的模样。从不喊苦,从不叫痛。只要有一丁丁的善待他,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好像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被在意,也不敢期望别人在意。
他依旧通体不适,昏昏沉沉,却因为这样一句话觉得安稳下来。兴许,可以安一次心。
刑子归拥着他气息温热:“快点好起来吧。”
秦行痛的迷迷糊糊,却暗自高兴。因为在这种痛苦里面,他总是能自欺欺人的回到旧时。不用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过往早就成了云烟。
还可以默默以为会有人身边作陪,病中相随。怎奈,每次睁眼,都再也见不到那人容颜,每次疼痛过去,就是铺天盖地的悲凉席卷而来。
疼痛很快减弱,比以往去得更快。秦行苦笑,还是慢慢睁眼。却在看见身边坐着的人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秦行哑然,他在这个时候没了言语。这么多年积攒的油腔滑调就这样生了锈,好像突然间,又变成了很久之前,那个浑身血腥,容颜尽毁的小杀手。
刑子归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语气依旧没什么回温:“这个给你。”
秦行可以说是颤巍巍的结过刑子归递给他的小盒子,打开它,却又怔住了,只能看着他。
“这可以解除你身上剩下的毒性。服下它,你自然就会痊愈。我刚刚给你把了脉,这剩下残毒虽说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总归有些不适。只要服下它,你自然就会痊愈。多加调理,也能把内力恢复回来,不必太担心。”
“我……”两个月了,刑子归总算又开了一次口,而且说了好大一段。秦行想笑,他这又是把自己想得如何,他回来,哪里是为了解这剩下毒性。
“你安心休养,我就不多打扰了。”刑子归站起来,做事要走,“毒解清之后,也请自便吧。”
“等等,我,你听我说”秦行吃力拉住他的下摆,“我不是为了解药回来的。我也不是为了求你医治我回来的。”
“不是,我真不是,真的不是。不是如此……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不是,不是…这样的。”秦行死拽着不放,说话颠三倒四。他不愿被刑子归再错解一次。
刑子归回头,眼神依旧疏离,“若不是,我还能有哪里派的上用场?更何况,如今,我还是个残废。”
所有的解释拥挤一起,在舌尖打颤,秦行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