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后七八人招摇过市,扬尘而去。
街边还有人在议论着,说难得见柳老爷这么兴师动众地出趟门,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却来不及细听其中内里,连忙向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人与马比脚力自然是不自量力,我不是神行太保,也不会傻到做那些无用功。一路向路人打听消息,一路循着人声鼎沸之处追过去,竟真让我在闹市区找到了他们!
呵呵,我暗自庆幸着——幸好之前打听了些关于柳家的花边新闻,知道这柳墨眉动辄不会出门,出则必以马代步。何况凭我方才的观察,他们随身并没有携带什么远行必备的东西,所以估计去得最远,也就是城郊吧?嘿嘿,这么光明正大的出行自是不怕人围观的,我跟去凑个热闹总可以吧?
果然是出了大事,前面哄哄嚷嚷地聚了足足几百人,把那处稍空阔的地界围得水泄不通。我身高不够,只能跳开了人山人海,到离人群更远处找了个二层茶楼,却不想连楼上也是人满为患。
这儿的看客们都一致地紧盯着远处的现场,一个个把观景台围得严严实实,根本没人搭理我。我一着急,一把抓住路过的一个小二,“小哥,出什么事了?”
他没有马上回我话,而是一副警惕的眼神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我急忙松开了手。
“客官……京城来的?”
难道我说话有垲城口音?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却立马又换了一副不屑的表情,“京城来的,能耐啊……”
“哎……”被这平白一挤兑,本想理论几句的,可转念想到现在的处境,万事都要低调,于是不甘地白了他一眼,扭头就下了楼。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楼下像是赶集一般又聚来了更多的人,吵吵嚷嚷的兴奋异常,纷杂声中终于听得,这场子里搞的似乎是选什么花魁之类的活动。
闹了半天还是一个风月场所……我暗暗笑自己算盘落空,沮丧地从人群中又退了出来,不经意间却撇到人海之中最高处搭着的高台上,正从下面走上一个人来。
人海中立即爆发出一阵莫名的掌声来。
看到那个人的脸的一刹,我几乎要晕倒在当场——孙成荫!怪不得……
他一上场就滔滔不绝讲了一长串冠冕堂皇的体面话,原来这个所谓的花魁大赛是他提议并出资举办的。闲着偷听了些台下的蜚短流长,好像沁州还是有一批人对这个“有伤风化”的大赛持打压态度的,不过孙成荫财大气粗、一掷千金,尤其近来在胭脂花巷颇具人气,甚至连官府那边都混得开,所以反对归反对,却并没有什么卫道士敢扛着大旗站出来。至于这里面的猫腻儿,咱们自然也是可想而知了。
无论如何,这爱看热闹的人哪朝哪代也少不了,更别提看的还是争奇斗艳的美女。看看这台下吧,一个个盯着那些搔首弄姿的艳丽女子,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疯狂的呼喊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简直能把人的耳朵震聋。
哎,对了,柳墨眉呢?光顾了看热闹,差点忘了正事。
我左挤右挤,凭借自己娇小的个头钻进钻出绕了大半场,到底还是没见着柳墨眉等人的影子。台上七七八八地仿似乱作一团,也不知道孙成荫搞的什么流程,一会儿上来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一会儿又冒出几个扮男装的不知性别的人,再一会儿吟诗作赋,一会儿弹筝耍剑,十八般本事有多少折腾多少,真是有够热闹。台下的人们也煞是尽兴,大概还没几人见识过这等胡搞乱搞的消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向前方,似乎每人两只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我自是没心情注意台上,正纳闷柳墨眉此行意欲何为,却又听人群之中戛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一致地将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