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贤踌躇着,一咬牙,就也将他狡兔三窟藏下的势力写给凌咏年、柳承恩看。
“你大女婿、二女婿没死?”凌咏年、柳承恩震惊了一下。
莫三也惊讶得瞠目结舌,喃喃道:“这就是,祖父为何对两位姑姑的恶行视而不见的缘由?”
莫思贤尴尬地咳嗽道:“为了我的一己之私,叫你两个姑姑‘守寡’,确实是我这做父亲太心狠了。”
莫静斋、莫谦斋互视一眼,哭笑不得地说道:“祖父一直不提我们的亲事,难道,是表妹们……”
“都在外头呢。”莫思贤脸色不甘心地涨红,咳嗽一声说:“你们三兄弟明白就好,不要说给你姑姑们听,免得露出破绽。”
柳承恩摇了摇头,将碗盖刺啦刺啦地擦过茶碗,嘲讽地笑道:“国公爷都没了,还怕露出什么破绽?就像我说的,覆巢之下没有完卵,这会子为了雁州府,都将私心收一收吧。”
莫思贤不由地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莫三越发地佩服起柳承恩来,能制服凌咏年、莫思贤的,也就柳承恩了。
“大公子来了。”
一声之后,柳承恩、凌咏年、莫思贤站起身来,就着笔洗中的水,草草地洗了手。
莫静斋忙将三家写下的字揣在怀中。
“侯爷、将军也在?”披麻戴孝着的秦征被关绍推着进来,瞧见凌咏年、柳承恩在,故作诧异地说出一句,就惭愧地说:“本该给四位起身见礼,但我这腿脚……”
“大公子不必介怀这些微末之事。”柳承恩说。
秦征点了点头,手扶在把手上,垂泪道:“家父不幸遭此劫数,征儿年少无知,不知如何料理雁州府大小事务……”说着话,两只眼睛就向凌咏年、柳承恩、莫思贤望去,似乎在等着他们表忠心。
柳承恩皱着眉头,见凌咏年、莫思贤都等着他第一个开口,就有些粗鲁地问:“大公子是打算扶持三公子,还是养在夫人那的孙少爷?”
秦征一呆,却也欣喜柳承恩这般开门见山,“儒儿年纪尚小,据我说,三弟资质不凡,假以他日,必成大器。”
关绍立时说道:“公子,虽三公子很好,但自古就有子承父业一说,公子继承国公爷未尽之业,再叫儒少爷继承公子大业,这才合乎天地人伦的大道理。”
莫三忍不住偷偷地一笑,心道好一个善辩的关绍,柳承恩口中秦征不过是扶持儿子或兄弟,到了关绍口中,就是明明白白叫秦征继承的了。
柳承恩眉头一皱,莫思贤沉吟起来,凌咏年心思转着,心知眼前暂且不能叫秦征明白他们的心思,蹙眉问:“公子,你姑父是如何说的?”问着话,心里就已然决定了暂且不告诉凌尤成、凌尤坚。
秦征心里一喜,先仰着头,随后见柳承恩、莫思贤等虽不对他行礼,却也站远了一些,免得他仰头看部下尴尬,“姑父还有岳父,正帮着安抚华国府公子、劝说白家、打发朝廷的使者出雁州府。”
“……夫人如何说?”柳承恩又问。
秦征说道:“母亲令我事事请教三位长辈。”
“既然如此,就听夫人的吧。”莫思贤说。
秦征谦虚地说:“日后就全仰仗几位帮扶了。”
“公子客气了。”莫思安堆笑说。
关绍略有些得意地瞥向莫三,特特瞅了柳承恩、莫思贤一眼,两只手紧紧地抓在轮椅上,推敲着这两个老东西会如何处置他——不管怎样处置,这雁州府都被他闹得天翻地覆了。
柳承恩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家伙昨晚上都一夜没睡,如今都回去睡吧。不养足了精神,怎么收拾了烂摊子?”
“老将军说得是。”秦征说着,告辞之后,就叫关绍推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