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忍不住大笑。
她板下脸,故作呵斥道:“大胆!敢在朕的面前露齿大笑,你冒犯龙颜,藐视圣上,朕罚你……过来让朕亲一口。”冲他勾勾手指,一副垂涎三尺之相。
李澈笑得更欢,却未有丝毫动作,女皇公然调戏,连底下舞乐之人也都抿嘴窃笑。
这时,小全子突然进殿禀报,煞了风景:“启禀皇上,皇甫将军求见。”
北宫青无趣地撇了撇嘴:“真扫兴!这笔账先记下了,回头再讨。”
小全子一直低着头,听她如此说,以为是针对他,不解地抬头道:“皇上,奴才没欠您账啊。”
北宫青有些微愣,待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诈他道:“怎得没欠?你当上大内总管后,一定得了不少好处吧?以后一九开账,朕九你一,休想隐而不报。”
“这……奴才遵旨。”小全子狠擦了一把冷汗,这也宰得太狠了。
北宫青侧脸偷笑:“还不快宣人?”
待小全子战战兢兢地退出后,李澈蹙眉打量着她的衣着,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时放浪形骸的媚态:“青儿,去换身衣裳再见吧。”
“有什么不妥?”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过是没有着履,他也未免太过拘谨。
李澈无奈地摇头,也不再纠正她。
“皇甫劲拜见吾皇……”皇甫劲进殿后低首叩拜。
北宫青忙阻止道:“免了,私底下就别来这些俗套。”
皇甫劲抬头,在见到她的仪容后,明显地愣住,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足,久久不语。
一声轻咳自左首传来,李澈有些微恼皇甫劲的无礼。
北宫青轻瞄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将双足藏于裙裾下。
“这么晚进宫,有要事?”
皇甫劲面部有些不自然,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是来替野秋向皇上辞行的。”
“她,还是要去道观?”北宫青有些不是滋味,这事多少和她有些干系。
皇甫劲颔首:“是。”
她倏地站起,朗声道:“皇甫劲听旨。”
皇甫劲微愣,旋即俯首道:“臣,听旨。”
她斟酌了一番,道:“这些年天下杀伐过甚,百姓无法安居,朕心甚为不安。着你率领三百工匠前往慈云观,为朕修葺道观,广施善缘。”
皇甫劲蹙眉,更加不解她的用意。她故意沉声喝问道:“你想抗旨?”
“臣不敢。”皇甫劲战战兢兢。
她放缓了语气道:“皇甫将军,你为朕戎马十数年,朕心中感激。如今天下太平,你也该停下来,好好歇歇。听说慈云观的风水不错,仙气甚重,你就当是游山玩水、休养生息吧。护国大将军的位置,朕永远为你虚席以待。”
“臣遵旨。”皇甫劲心头一热,躬身退出了大殿。
李澈细细地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忧叹道:“他此去,也未必能放下心结。”
北宫青悠悠地回忆往事:“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破庙,当时我正在逃亡,他曾救过我,而我却连累他失去了妹妹。我以为他会一直恨我,却不料再见时,他又屡次帮我……”
李澈若有所思地感叹:“此人心志坚韧,一旦认定了谁,便从此不会改变。”
八月初一,天下一统,万民来朝。
女皇正式定国号为汉,定都于江越城改名后的长安,改年号为皓天元年,借以纪念西澜国最为杰出的一代年轻帝王。女皇的独子端木泽,被立为储君,靖安公主和紫菱公主的封号未变,李澈封为齐王,为太子仲父。
另一道圣旨同时下达四国,凡四国的公卿贵族皆须迁徙至长安,一来使得长安名至实归成为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