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木的座椅,家纺粗布的铺盖,屋子里边,清清静静,没有什么可以把玩的摆设,清寒简陋,朴素无华。
卓小妖抱着一只引枕,趴在布衾上边哎呦,枕头上边,是用皂角洗过的味道,青草的味道,可是她皱着眉头,感觉这粗布的被子,好像细砂一样磨着皮肤,隐隐地痛。
身上被印无忧打过的地方,痛固然是真的很痛,不过行动无碍,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火烧火燎地痛得厉害,卓小妖心中已经把印无忧骂个狗血淋头,但是当着洛怡菲的面儿,还是眼中含泪,装得楚楚可怜。
洛怡菲小心地给卓小妖拭汗,十分关切地:“娘子,你怎么会惹到印无忧?他可是离别谷的少谷主,还好是在藏龙山,他不敢过分放肆,如果在别的地方,说不定他就一剑宰了你,你也太不小心了。”
听到洛怡菲的报怨,卓小妖眼中的泪水立时潸然而下,抽噎道:“相公,我哪里敢去惹他,你们都进去了,奴家在外边等得着急,来回踱步,可巧就走到他哪儿,然后帕子掉了,奴家弯腰捡的时候,却不料他抓住了奴家的手,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她一边抽噎,一边用眼角偷瞄着洛怡菲,洛怡菲立刻怒上眉梢:“岂有此理,没想到这个印无忧是这样的人,看他沉默寡言,好像冷冰冰的样子,原来是道貌岸然,娘子不要伤心,我去找那个印无忧给你报仇。”她说着就要往外走,被卓小妖一把拉住了。
卓小妖含情脉脉,轻言细语:“易得无价宝,难觅有情郎,相公,奴家何幸,今生得遇相公这样的人,对奴家全心全意,言听计从,奴家此生无憾,就是立刻死了,也瞑目了。”
洛怡菲有些伤感:“娘子,我从小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一个人流浪、乞讨、偷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好几次差点冻死、饿死,后来遇到了师父,收留了我,虽然我们摘星门名声不好,可是盗亦有道,我们摘星门的弟子也不是逮谁偷谁,我们也有规矩,要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会被门规严惩。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我们就遭遇到灭门之祸,只剩下我和师姐逃了出来……”
触到伤心之事,洛怡菲是真的心头一酸,泪如雨下。
卓小妖也眼泪汪汪地:“相公,伤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你见到了澹台先生,他答应为你出头了吗?”
洛怡菲拭去了泪水:“我已经求他了,他也答应为我伸张正义,可是,”
卓小妖立刻追问道:“可是什么?他不相信?”
洛怡菲点头:“他不相信卫离会扣住我师姐不放,澹台玄说,卫离是长春帮的帮主,没有理由和我师姐过不去。”
卓小妖一捶床,急道:“相公啊,你没有告诉他其中的秘密吗?卫离是有所图,自古财帛动人心,他们长春帮的势力越来越广,哪里不需要钱来营生?她扣住了你师姐,还不是为了得到那笔前朝的财富?”
洛怡菲连忙安慰她:“娘子,你有伤在身,不要急嘛,我都告诉澹台玄了,我们摘星门有一件镇门之宝,就是一个金镶玉的钥匙,那把钥匙就在我师姐林雪若的身上,本来我们并不知道这边钥匙有什么用处,因为师父曾经告诉我们,我们是做梁上君子的买卖,所以祖师爷打造了这边钥匙来祭拜钥神,希望保佑我们可以开尽天下的锁头,每次都不走空,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把钥匙一共有四把,一把在我们这里,一把在扈四海的女儿扈香尘的身上,一把在林瑜的手上,还有一把,被前朝一个姓慕的侍卫携带逃走了。”
卓小妖点头:“对啊,这四把钥匙,可以打开石洞的大门,卫离已经把扈香尘软禁了,扈香尘的那把钥匙,一定已经落到她手上了,现在林雪若又被卫离扣压,卫离手上已经有了两把钥匙,现在她拼命地向澹台玄示好,其实是想把林瑜身上的钥匙也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