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无伦,角度精妙,天门道长挥剑迎击,左冷禅却一招一式,连环不绝得演变而出,让天门道长有些猝不及防,难以招架起来。
这一路剑法变换绝伦,长虹贯日,恰如堂堂正正之师,气势森严,正是嵩山剑法赫赫有名的一十七路!便见左冷禅身法圆转自如,剑招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又如寒冰冬雪,蔓延天际:此刻,于我所见到的已然不是一个剑客,而是一个携着铺天盖地的剑意奔腾而来剑的世界!
一剑光寒十九洲!
我已然无暇顾及这场比剑更深层次的意义,或是场中两个正对峙者的身份与剑招间的得失。这一刻我心中只余下那柄利剑,那道剑意!不愧是号称我五岳最强之剑法,不愧是左冷禅!
天门道长却真正面临险境之中,在出剑相交十余次之后,亦使出了泰山的绝学剑技。“七星落长空!”不知哪个泰山弟子低声喝道。我凝神看去,便见天门道长欺身而上,道袍长袖一翻一落间,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罩向了左冷禅胸口的七大要穴。
这是绝技“七星落长空”的第一节,下一节便是择“膻中”、“神藏”七穴中的一个,急刺而去,角度刁钻,决难避过。
左冷禅却也知晓这门功夫唯一的解招,立时倒纵出丈许之外,免去了剑尖穿胸之祸。但紧接着天门道长却又连环而至的三招凌厉后招,一剑快过一剑,直让人瞧得心惊肉跳。但左冷禅终究武功更高一筹,一一躲去。天门道长未错其缨,剑招一老,却是再难回挽局面。他自知大势已去,却向后一跃离了好几丈,落到地上时已然执剑下点。
我认出他这正是止剑之状,心下不免泛起沉重。天门道长道:“左掌门,贫道自持技不如人,这五岳盟主之位,我泰山派放弃。”
本来他甘心认输,嵩山派中人自当高兴助威,但大厅中上百人却竟然无一人说话,俱都沉默得紧。
天门道长素来是性烈如火之辈,此番既然输在左冷禅手下,便再无心思留下。他对我几位掌门遥遥行了一礼,便带着泰山派的弟子们径自离去。我瞧见与他势同水火的师叔玉音子脸色阴晴不定,却终究带着另一批泰山派中人一并离开,见此左冷禅竟也没有阻拦。
留下的四派中人,俱都陷在一片凝涩的气氛中。
却见左冷禅的目光又转了过来。我正待起身下场,莫大忽然从旁站了起来,道:“左掌门,莫某斗胆一试。请。”言罢便飘入场中。见他先我一步贸然下场,我心中登时咯噔一声,泛起一丝担忧。自方才左冷禅展露的惊人实力而观,莫大要敌得过他,却是极难。
江湖之中均知晓莫大的剑术道法奇诡,轻功身法更是飘忽不定。遥想那一日刘家庄的后崖上,莫大当着左冷禅的面,出其不意杀了他的师弟费彬,连左冷禅都来不及阻拦,便可见其剑招之快了!
左冷禅毫无惧色,面上微笑道:“但不知莫兄是以衡山掌门,还是以莫兄自己的身份下场?”这其中的微妙区别,我却也明了。因刘正风之事,他二人已经结下私仇,而此战却是关乎我五岳剑派的未来。便听见莫大惜字如金道:“都一样。”
话音甫落,他便纵身而去,这回我却是瞧得分明,但见他缓缓自随身而带的胡琴中抽出来一柄又薄又窄的剑。这“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既是虚写,却也是实摹。他手上动作似缓,实则极快,转眼便飘到了左冷禅跟前,一剑当空斜点,出手便是衡山剑法绝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他二人身形俱是极其迅疾,出招时以快打快,教旁人只闻得剑锋相击的锵锵之声,见到一片白蒙蒙的剑影,却分辨不出身陷其中的两人究竟如何出手。莫大身形鬼魅不定,在场中游走,而左冷禅紧紧相缀,身法亦是飘然如云,半分也不落下。在这场比剑中,旁人反倒只见其从容之态,飘渺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