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人跟你们小毛孩子混什么劲啊?”
“你真老外!现在运动场上大半是老头老太太,你在他们面前也是毛孩子哩!”
“胡说八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嘛。快,换件鲜亮点的衣服,别老气横秋的!”小姝说着打开衣柜。
衣柜里只有黑、白和米色的衣服。小姝挑来拣去,为我选了一身米白色套裙,并把她的红宝石胸针别在衣领上面。
我穿好了衣裙,小姝左瞧瞧右看,把我的短发用风筒吹了吹,尔后又将她的红宝石项链挂在我的颈部。
“小姝,你糟蹋你姑吗?弄个红宝石项链太鲜艳了!要带我就戴你奶奶给我的水晶链。”
“又老外了不是?如今什么都讲究时尚、配套,你那水晶已经过时了,和胸针也不配套。还有,水晶的颜色和这身衣服颜色也不相称。姑,你听我的没错。唉,姑,你也该买几件首饰,干嘛苦行僧似的呢?真是的,奶奶若不给你买个项链,你什么都没有。”
“我既不赴宴,又不参加舞会,更无贵宾接待,要那么讲究干什么?”
“嗨!你侄女这么漂亮,姑姑灰尘不溜秋的,给她丢脸啊?嗯!”
“你这个小鬼头!”我戳了小姝一指头,自己对着镜子照,觉得珠光宝气的太不雅了,就把项链摘了下来。
“姑,你又怎么了?”
“首饰不能戴多。那样太俗。”
小姝点点头:“呵!姑的审美观点也不差呀。”说完做了个鬼脸,头前走了。
下得楼来,见门前停了一辆国产半新的军绿色的北京吉普。小姝轻轻拍击车门,门开了,一个身材挺拔的人走了出来。
啊?怎么是他?
“皪皪!”那人轻轻唤了一声。
“你,石元砥,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你有一会儿了。”石元砥说。
我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回头看小姝,她正掩口窃笑。我狠狠瞪她一眼,转身想上楼。
“皪皪,我想放松放松,不能陪陪我吗?“
石元砥一步跨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
“对不起!我还有事儿。”
“瞧你这样子,除非与人约会,还会有什么事儿?”石元砥歪着头打量我,目光中好似有锡箔在闪烁,亮亮的。
“你!”我想发作。
“姑,你这算什么呀?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小姝撅起了小巧的朱唇。
“皪皪,别跟自己较劲了,当心把自己闷死了!”
看来,石元砥可能知道点儿什么。一定是小姝这个小内奸干的好事儿。我又用白眼珠瞅小姝一眼,她正给石元砥会眼神呢。
“皪皪,上车吧!时间掌握在你手中,不会耽误你办什么事情。”
我已没有了退路,只好上车。
“小姝,一起走吧。”石元砥说。
“不了。我另外有约。”小姝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开了。
石元砥自己驾驶着车子,在兴海市各处视察似地慢慢地转了一圈,车子里的小收录机反反复复地播放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这舒缓、柔曼、委婉而又带有几分哀伤、悲凉的曲子,着实让我受不了:它的每一个音符仿佛都流入我的心田,在那里掀起万顷波澜,搅起历史沉淀;它的每一个音符都在颤动琴弦的同时,震颤我那根最脆弱的最隐秘的神经纤维,把澈骨浸髓、撕肝裂胆的痛楚传递给大脑中枢。我的心在破碎,我的泪在迸流。我偷眼看看石元砥,他的双眼有晶莹的液体在涌动,咬肌凸起老高,后磨牙发出咯咯的声响。别放啦!我受不了啦!
“你这录音机有毛病吗?”我不得不开口了。
“嗯?没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