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檀直覺得宋若素這雙手似乎要嵌入自己的血肉當中了,安撫地輕拍著宋若素的背脊:「為師當真並未責怪若素。」
宋若素吸了吸鼻子:「師尊還會如同往常一般對待弟子麼?」
沈聽檀抬指揩著宋若素濕潤的眼尾,歉然地道:「是為師嚇著若素了,對不住。為師自然還會如同往常一般對待若素。」
宋若素向沈聽檀確認道:「師尊還願意與弟子交/合麼?」
沈聽檀不假思索地道:「本就是為師提議的,為師為何不願意?」
「師尊不許欺騙弟子。」宋若素用自己的右手尾指勾住了沈聽檀的右手尾指,「拉鉤。」
「若素放心,為師不會欺騙若素的。」沈聽檀發現宋若素的身體依舊緊繃著,復又道,「為師當真並未責怪若素。」
宋若素驚魂未定:「弟子不能失去師尊。」
他已經失去弟弟了,絕不能再失去沈聽檀。
沈聽檀柔聲道:「若素莫怕。」
宋若素嗓音發顫:「弟子很怕很怕。」
「為師亦不能失去若素,莫怕。」沈聽檀回抱了宋若素。
宋若素目不轉睛地盯著沈聽檀:「弟子知曉了。」
沈聽檀瞧著狀若驚弓之鳥的宋若素,不再多問。
宋若素未料到沈聽檀這般輕易地放過了他,親了一下沈聽檀的面頰:「師尊,可有紀千離的行蹤了?」
「紀千離下落不明,不知逃到何處去了。」沈聽檀承諾道,「待若素好些,為師便親自下山去尋他,定要他付出代價。」
「萬一紀千離養好傷後,悄悄地上山……弟子……」當時的無力、絕望霎時捲土重來了,令宋若素渾身戰慄。
若非沈聽檀來得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沈聽檀依樣畫葫蘆地親了一下宋若素的面頰:「若素莫怕,為師會保護好若素的。」
宋若素止住了戰慄,眉眼彎彎地道:「弟子相信師尊,能取走弟子童子之身者惟有師尊,絕不可能是紀千離。」
沈聽檀笨嘴拙舌,不知該當如何回應,再次依樣畫葫蘆地道:「能取走為師童子之身者惟有若素。」
宋若素取笑道:「師尊屬鴝鵒的麼?如此會學舌。」
沈聽檀認真地道:「為師屬犬。」
宋若素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師尊愛將自己比作惡犬。」
「僅僅是打個比方而已。」沈聽檀順勢問道,「若素屬甚麼?」
宋若素答道:「弟子屬蛇。」
爹娘原本想生屬相為「龍」的孩子,奈何天不遂人願,他與弟弟皆屬「蛇」
據《述異記》記載:「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再五百年化角龍,千年化應龍。」
「水虺」即「蛇」。
「蛇」距「龍」足足一千五百年,興許自己與弟弟自降生起,便註定了命運多舛?
思及此,一個強烈的念頭乍然竄入他的腦髓,他難以抗拒,遂毫不猶豫地探過了手去。
沈聽檀按住宋若素的手,正色道:「若素,你可清楚自己在做甚麼?」
「弟子便是太過清楚自己在做甚麼,才要做。」宋若素極想看看沈聽檀方寸盡失,臣服於欲/念的神態,表面上冠冕堂皇地道,「師尊幫過弟子,弟子亦想幫師尊,謂之禮尚往來。」
「為師毋庸若素禮尚往來。」沈聽檀撥開宋若素的手,「若素,歇息罷。」
宋若素主動地道:「師尊若不喜歡弟子用手,亦可用別處。」
沈聽檀矢口拒絕:「不可。」
宋若素質問道:「為何不可?」
沈聽檀一本正經地道:「為師與若素親近是為了醫治若素,並非為了借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