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嘀咕道:“放着好好的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做这等愚蠢的事,读书人,真是奇怪!”
其实对于狱吏来说,随着他们的顶头上司朱大人……,的堂哥这些年权势如日中天,奇怪的现象是,牢里送来的这些慷慨赴死的士大夫也是越来越多,就如同割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文官士子,难道真的不怕死?
明知道必死无疑,而且会累及亲族,却依然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对于狱吏来说,这简直是难以理解的愚蠢行为,这种行为还有一种说法,叫什么以天下道义为己任,这是隔壁牢房那个已经被定了死刑的大学士说的。
狱吏摇摇头,举着火仇转身走开了,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顾海,不过这小子倒是好运气,竟会被那人相护,狱吏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带着一丝疑惑,这真是奇怪,那个人明明是……这些弯弯绕绕的关系实在是很难理清,或许是上边人有什么安排也说不不定期,他晃晃头不去想其中的道理,转身走开了,牢房里瞬时又被黑暗吞没。
而刑部牢房大门外,夜色也越发浓染起来,不远处一个茶汤店挂着的气死灯给夜色里添了一抹亮色。
经营茶汤店的一对老夫妻,刑部大牢虽然是个阴森可怕的地方,但生意倒也不错,忙碌一天的夫妻两此时才得以清闲一刻。
“老头子……”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对老伴努努嘴,往门外大树下使了个眼色。
大树下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暗夜里瑟瑟发抖,看不清是男是女。
“还没走?”佝偻的老头颤巍巍的走过来,顺着老伴的视线往外看,摇摇头叹口气。“都这么多天了,不管刮风还是下雪,一步都没走开……”老婆婆也叹气说道。
可怜啊,夫妻俩同时叹口气道,不管这刑部大牢里关的都是多么可恶的人,他们的家属都是可怜人。
“姑娘,进来坐坐,喝口茶暖暖身子吧……”老婆婆看不下去了,走出去,柔声招呼道。
那人影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憔悴的脸,正是灵宝。
“多谢婆婆,不用……”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出赢弱的声音,扶着树干要站起来,才起身却身形一晃,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这样的场景老夫妻俩见多了,也没有慌张,而中叹口气,颤巍巍的一个捧着热茶一个拄着拐杖走过去。“怎么样?”老婆婆问道。
老头从灵宝脉博上收回手,点点头,“没事,熬的。”
“也不知道里面关了她什么人,家又在哪里,这深更半夜的……”老婆婆叹气道,一面矮下身子,要将手里的茶喂给她吃。
就在此时身旁一阵风卷过,站过来一个人。
老两口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这深更半夜又是在这离阎王殿最近的刑部大牢外,换做谁也要被吓个半死。
“她……”声音低低的传来,“没事吧?”
这个人裹在大大的黑斗篷里,从头到脚都包了起来,这等夜色里看起来,格外渗人。
“没,没……没事。”老头哆嗦着说着。
这该不会是勾魂的阴差大人吧。
眼前的人沉默一刻,转身走开了,与夜色融为一体。
“把她送去东城楼外楼……”风中飘来这句话,以及一锭雪白的银子落在脚下。
老两口互相看了眼,同时揉了揉眼,直到看到脚下的银子真实的存在,才相信刚才出现的不是幻觉。灵宝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身子被软软的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床头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望着自己,虽然这双眼看起来有些吓人。“小姐……”灵宝瞬时痛哭出声,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发不出半点声音,挣扎着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