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他,大声地说道:“我不想看到别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我自小吃苦当成吃补,身体比她们两个还好上十倍,为什么不让我──”
“不许你生孩子。”他从齿缝里迸出话来,凶恶银牙像是想咬人一般。
“为什么?”她惊跳了一下,固执地要知道原因。
他连眼皮都不曾掀动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她们可以死,你不行。”
她猛打了好几个冷颤,揪住他胸前衣襟,盯着他的眼问道:“生孩子不一定会死。”
“总之,我不许你冒一点风险,其他女人的事,我不想理会。”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拿过狐裘住她的肩,便要往外走。“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到沙漠里骑马走走吗?今儿个风不大,可以去。回头顺便再去猎户那里,看看是不是猎到了足够的狐,我让他们再给你做一件狐白裘。”
“不用了。”宋隐儿被搂在他的身侧,狐裘暖暖地裹着她的身子,但她的心却怎么样都觉得不安。
自从她知道狐白裘是以狐腋下的白色毛皮拼接而成,每件白裘都要用掉数百只狐狸的命之后,她便怎么样也不愿穿上。
“明明怕冷,为何不用?不过就是几只狐狸罢了。”他说。
宋隐儿看着他黑夜般的眼,知道他如今谁的话也不听,唯独待她特别,她所说的话他还愿意入耳;所以,她又怎能对他如今对于任命的轻忽视若无睹呢?总是逮着机会就想提醒他。
“狐狸的命也是命,我穿了狐白裘,一来心里不舒服,二来你也已为我备妥了这一件,已经够了。”她问。
“你的命才是命。”他黑眸一眯,想看出她脸上对他是否有不悦的神态。
宋隐儿抚着他刚硬脸庞,一想起他变得这么冷是因为救了她一命,她就难受,就为他心疼。所以,她才更要陪着他,更要当他的良心啊……
“我比较喜欢你的黑狐裘,你把你那件给我,不就得了?”她撒娇地揪着他的手臂说道。
“我让他们明日就给你改好。”拓跋司功抚着她的发丝说道。
宋隐儿望着他一瞬不瞬注视的眼,她靠到他的胸前窝着,双臂拥着他的腰。
他把下鄂靠在她的发间,闭上了眼,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她用鼻尖轻触着他衣襟底下的香囊,用力地深吸了口气后,好不容易才又闻到了那掺着琥珀与冰片的香味。
香囊的味道变淡了,跟他的情绪一样……
莫非这香囊的香味转换和他的人性有关系?她胸口一窒,蓦然睁开眼,扬头看向他──
他正安详地合着眼,模样极为平静。
她心软地咬住唇,不忍打扰,只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只要她对他付出得够多,总有一天,他又会是原来那个他的。
况且,只要有她在身边看着他,他总不一至于做出杀人放火,做出十恶不赦之事吧!她是真的如此相信啊……
就在宋隐儿的不安之间,日子依旧前进着。
拓跋部落因为拓跋司功即将大婚而热闹不已。部落之人对于首领要迎娶三名妻妾之事,显然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热热烈烈地办着喜事。
宋隐儿不懂他们为何把拓跋司功当成神明一样地爱戴着,虽然她知道他很认真在经营部落生计,经常挑灯夜战研究运送货物到中原的路线,甚且还让人在两国边境寻找农耕之地。他说,除了药材和畜牧之外,他也希望将部落几百户人家从如今的部分游牧转成定居。
只是,宋隐儿有时不免怀疑,他是真心地关心那些人吗?
除了对她毫不隐瞒的偏爱之外,他对别人的生死全都不放在眼里。她听闻了塔海长老被逐出长老一职且大病数日一事后,亲自前往慰问,回来后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