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姑娘交代我们送来的,她知道你午膳没用,特别做了点心。”宋伦说道。
“拿进来吧!”
拓跋司功看着宋伦将她为他准备的鎏金团花八棱银奁搁上桌子。
他掀开第一层银奁,里头是一片片滋味软嫩的大白糕。他咬了一口,那入口的香滑让他感觉温暖与舒服,很快地便吃完了。
他打开第二层奁盒,里头盛的是茶叶蛋。这蛋他之前吃过一回,知道是她用茶叶、盐、酒、蛋加入大缸中烤煮而成的。他咬了满口的茶叶清香,也是一会儿便吃完了。
第三层奁盒,则是几片烤得薄脆的饷,上头有的撒着如雪白糖,有的则是涂满了人参蜜,香脆可口。
拓跋司功将所有点心全吃进肚子,肚腹间也随之温暖了起来。
“宋姑娘还替你准备了一碗汤。”宋伦连忙再递上另一盅陶碗。
拓跋司功看着那碗颜色金黄,清澈如水的汤品,他一口、一口地咽着,尝到许多蔬菜鲜美滋味,感觉整个身心都像是被洗涤过一般。
“叫她进来。”他说。
她母亲的病情近来不甚乐观,她这几日总守在榻边,连他的餐食也没法子顾虑太多,非得他唤人才会过来。
“是。”宋伦很快地退下。
不一会儿时间,宋隐儿便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剥好皮的葡萄。
“说是别的部落送来的葡萄,很香甜呢!”她迳自走到他身边坐下,一颗、一颗地喂食着他。
他吃了几颗便别过头。
“我剥了很久呢!”宋隐儿嘟起唇,硬是又送了几颗到他唇边。
被她水亮的眸一睨,他只好又吃了几颗,果然换来了她的一个灿笑。
“你娘怎么了?”他问,因为知道她会希望他问。
“这一、两日喝了你让人送来的千年老参,状况似乎好了一些;但婢女说她夜里还是咳得很厉害,就会吃我爹开的那帖药。”她皱着眉,长叹了口气。“明明知道那药对她不好,可不让她吃,又觉得她可怜──”
他打断她的话,一针见血地说道:“你爹开的那帖药,她想怎么吃便吃吧!不用活受罪了,横竖她再活也不过是一个多月。”
宋隐儿火了,双手插腰瞪着他。“我感谢你用上好参药救了我娘,但你可以不用一直提醒我这件事。”
“我不要你对别人太用心。”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至她的双腿之间。
她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说道:“她是我娘。”
“那又如何?”他问。
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心头闪过一阵不安。
她知道他对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好,但他就连对她娘都可以无恻隐之心了,又该如何将部落的人视为己出呢?
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不……是自从他救了她一命之后……
“十二日之后,我要去巡视枸杞林,我要你跟我一起,不许拿你娘的事当成藉口不去。”他不希望她目睹部落里的活人生祭,也交代了整个部落不许漏一点口风。
违者,死。
“不成,你那时才大婚两日啊!”她摇头,柳眉拧得更紧了。
大婚之日,是她一直不愿去想的事情。现在她是他的唯一,但十日之后,她就只是妻妾之一……
“那又如何?新婚之夜,该做的传宗接代之事,我会把它做完,一切只是如此而已。”他冷然说道。
“我不想听这个。”她用力捂住耳朵,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拓跋司功看着她使劲到颤抖的身子,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笑意。
他搂过他的身子,抚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等到她们生下子嗣之后,我就不会再碰她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