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到了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每每当他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叶词总会有一种想逃的感觉,哪怕是能击杀对方,哪怕是能将对方打趴下,可是,面对流年,哪怕他是一具尸体,叶词还是会觉得有一种深深的紧张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好像是现在一样。
他轻松无意的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可是,站在牢房里的叶词竟然有一种想要找个角落钻下去的感觉。她握住牢房栏杆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紧到骨节都有些泛白,眼睛更是不敢抬起来看流年,只是装作厌恶的样子别开了面孔冲着流年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探监的!”流年说得理所当然,甚至直起了身子朝着叶词走来。
叶词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虽然两人中间还隔着几码远,可是叶词已经觉得自己快被压死了。流年身上那种属于他所特有的气息,排山倒海一样朝着她压过来,压得她无处可逃。
而这下意识的一步,却让流年的眉毛微微扬了一下:“你怕我?”
“谁怕你啊!”叶词立刻顶了回去,她哼了哼鼻子,随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想你挨着我太近。”
“我又不会吃了你,挨着太近又能如何?”流年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探寻,在叶词的脸上来回的扫着,好像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什么可疑的线索。
叶词说不出为什么,只能咬了咬嘴唇,然后原地坐下,闭上了眼睛,不想再搭理流年。
流年却也不生气,只是翘了翘嘴角,走到了栏杆边上,从包裹里将补充体力的食物和酒都拿出来放进了牢房栏杆里面,摆在了叶词的面前。
叶词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垂着眼帘望着那些食物,嘴角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
“在牢房里呆着应该会很浪费体力的,你一向是不带补给的,这些东西拿着放在牢房里吃,三天时间还是不算很难过。”流年难得不调戏叶词,只是安静的陈述着什么。
叶词咕噜一下喉咙,还是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生气了?”流年见叶词不说话,也不抬头看自己,也坐了下来,探出手,想伸进牢房的栏杆摸摸叶词的头发,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停在了半路上,然后抓起了放在叶词面前的水果塞进了她的手里。
叶词这才抬起了头,平静的看着流年,一双眸子深沉的有如黑夜里的星辰,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流年,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流年被这种眼神看得有点发慌,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无法掌控的人和事,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得让他有些紧张。人不能紧张,人一紧张往往就会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来,流年在心中这么警告自己,可是他再次扬起的笑容却还是显得有些胆怯。
胆怯?是的,流年虽然嘴巴上打死不会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内心里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其实有点怕叶词,不是怕她的强悍,不是怕她的野心,更不是怕她的骄傲,而是怕她的拒绝。
正是因为怕她的拒绝,所以他用了一个最幼稚最可笑也是最笨的方法,那就是不断的激怒她,不断的让她炸毛,以这样的方式靠近她。虽然流年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后果一定是很不好,可是,天生对于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的流年来说,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每一个雄性都有自己独特的求偶方式,或许不见得能取得雌性的芳心,但是一定是最独特的。
只是流年的方法实在是有点幼稚。用押沙龙的话说,流年现在的方法跟他上小学的时候追小女孩用的一样,当然,这么说的后果是被流年揍了一顿,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流年在某些方面,就是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