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大伢這貨在狐朋狗黨的慫恿之下,戰戰兢兢地嘗試了一次走私出境,結果真的大賺了一筆,這貨嘗到甜頭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借著職務之便,屢屢把貨物偷運出境,最後這傢伙更是靈機一動,四處宣揚自己乃靖海侯徐晉的本家侄子,然後利用這層身份疏通了某處關隘的守將,堂而皇之地把貨物從關隘運出境去。
韃靼人對物資的需求很大,所以對大伢這種有門路把大量貨物運出境來的「豪商」十分看重,還專門給他頒發了護身符,所以韃靼人見到大伢不僅不會搶他,還對他客客氣氣的,好酒好菜招待,甚至還提供美女給他享用。
正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大伢這貨仿佛終於找到自己施展「才華」,實現人生價值的舞台,自以為從此走向了人生巔峰,乾脆辭掉了車馬行管事之職,專心搞他的走私大業。畢竟走一趟貨返利就有二十兩之多,一個月干他一兩次便賺大發了,收入比每月八兩銀子的主管還要高几倍,而且工作還輕閒舒服,有酒有肉,還有免費美女玩,何樂而不為呢?
大伢心情美滋滋地趕著馬車,身後跟著的兩車貨物也是他的,而兩名車夫則是他雇來幫忙的,瘦瘦的那個叫勞炳,外號「癆病鬼」,還有一個是禿頂的矬子,名字叫李五六,外號「癩痢狗」,這兩貨都是右玉縣城中遊手好閒的地痞,跟大伢結識於賭坊。真正應了那句:蛇找蛇,蝦找蝦,烏龜配王八!
「哎——我的俏阿妹喲,你水靈靈的大腿讓哥哥我迷醉,快活不知……」勞炳扯開喉嚨,用陝北方言乾嚎著信天游,歌詞卻是十分猥瑣下流。
這時馬車終於轉過了山坡,身後麥田裡勞作的人都看不見了,勞炳還在扯著喉嚨乾嚎,就在這時,一條人影突然從茂盛的草叢中飆出來,嘭的一拳砸在勞炳的脖子一側,這貨當場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猥瑣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後面那輛馬車上的禿頂矬子吃了一驚,剛要有所反應,脖子已經被一隻大手掐住,緊接著沙鍋大的拳頭在眼前迅速放大,嘭,一記老拳砸在太陽穴上,外號癩痢的李五六當場不省人事。
大伢那貨嚇尿了,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剛想扯開喉嚨大叫,一隻大手已經從後面探來捏住了他的脖子,像老鷹抓小雞般提了起來。
「好……嗨……要命啊!」大伢被捏住喉嚨,發音不便,結果把好漢饒命,說成了好嗨要命。
謝三槍把大伢扔在草地上,鄙夷地道:「小爺不會要你的命,殺了你這混蛋也嫌手髒。」
大伢敝得臉色通紅,猛咳了一會才順過氣來,定眼一看,頓時傻了眼,脫口道:「你……你不是親家小舅老爺嗎?」
「我呸,親家是你叫的嗎?」謝三槍掄起沙鍋大的拳頭作勢便欲砸下去,大伢嚇得連忙雙手護頭,鬼叫道:「不要打,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家人啊!」
謝三槍剛才還恨不得海扁這貨一頓,但此時見到這小子那麼慫,也懶得髒了手,撇嘴道:「鬼跟你是一家人,說,這裡到底是不是豐州川?」
大伢眼珠一轉:「你們不知道這是哪?咋跑到這裡來了?」
謝三槍一腳便踩在大伢的小腿脛骨上,後者痛得眼淚直飆,想慘叫又叫不出聲,因為嘴巴被皮十一捂住了。
「少他媽的廢話,問你什麼便答什麼!」謝三槍板著臉道,見到大伢猛點頭,這才鬆開了腳,皮十一也鬆開了捂著大伢嘴巴的手。
大伢揉著小腿呲牙咧嘴地道:「都是自家人,用得著這麼狠嗎?」
謝三槍抬起腳便又欲踩,大伢那貨嚇得連忙把腿一縮,吃吃地道:「別踩別踩,這裡確實是陰山腳下的豐州川,這裡可是韃靼人的地盤,你們可要小心些,被發現了抓住可是要當奴隸的,後面收割麥子的漢人就有很多是奴隸,可慘了,吃不飽穿不暖的,跟牲口似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