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細川殊跟閩商商會首李光頭私下裡有貿易往來;又譬如之前擄劫王翠翹是細川武殊派對人幹的;再譬如施浩然讓細川武殊等人攻打東台縣等等,反正事無巨細,全部都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來。
旁邊的施浩然此時已經渾身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本來大明寺事件的當天,施浩然回到府中就有心思把小野百合給殺掉滅口的,但實在捨不得這樣一個銷魂的美人兒,最後竟然鬼迷心竅地留在身邊繼續享用,甚至還派她去大明寺後的地洞毀滅證據,沒成想最後徹底把自己給坑了。
夏言把錄好的口供遞給了徐晉過目,徐晉看完無誤後便讓小野百合簽字畫押,然後無視此女楚楚可憐的乞憐眼神,命謝二劍親自將其押回大牢中關押。
小野百合見到押他的是謝二劍,登時俏臉都白了,那雙勾人的媚眼倒是不敢再四處亂瞧,垂頭喪氣地被押離了大堂。
徐晉抖了抖手中小野百合的供詞,淡道:「施浩然,對於小野百合的指證,你還有什麼話可講?」
施浩然此刻已是萬念俱灰,伏首道:「犯官認罪。」
夏言不由面色一沉,喝問道:「既然認罪,那本官問你,大明寺主持慧靜是不是當年在浙江雙嶼橫行不法的巨盜徐惟學?」
施浩然此刻已經完全沒有負隅頑抗的心思,因為只是指使倭賊攻打東台縣這一條已經足夠他抄家殺頭幾次了,頹然地點了點頭道:「正是!」
「巨盜徐惟學當年已經被判以凌遲處死,為何現在還活著,而且還成了大明寺的主持?」夏言厲聲追問道。
「當年犯官正是寧波府的知府,借職務之便把徐惟學從獄中救出,當年被處死的只是個替身而已。」
「豈有此理,果真如此!」夏言憤怒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忽然面色一沉道:「時任浙江巡撫喬宇喬大人可知道此事?」
施浩然搖了搖頭道:「喬大人並不知曉此事。」
站在堂下的陸炳眉毛一挑,喝斥道:「施浩然,你死到臨頭還敢隱瞞包庇,馬上從實招來,喬宇當時身為浙江巡撫,浙江的最高主官,這種事他怎麼可能不知?」
「閉嘴,公堂之上幾時輪到你這小小的錦衣軍校插嘴!」夏言驀地站起來厲聲喝斥。
陸炳愕了一下,繼續面色脹得通紅,不過這小子顯然也明白自己逾越了規矩,所以冷哼一聲退到一邊,眼底憤恨一閃而過。
夏言顯然不把陸炳當一回事,訓斥完後重新問道:「施浩然,本官再問你一次,喬宇喬大人可知道此事?」
施浩然搖頭道:「此事確與喬宇無關。」
夏言暗鬆了口氣,他雖然不是楊黨,但在議禮方面還是傾向於楊廷和一派的,再加上喬宇的名聲風評也一向很好,所以並不希望這件事牽連到喬宇身上。
「徐大人,咱們不能僅憑犯官的一面之辭就認定喬宇與此案無關。」陸炳對著徐晉道。
徐晉點了點頭道:「陸百戶所言不無道理,施浩然,當年你是如何把巨盜徐惟學從大牢中偷換出來的,都有哪些人參與?」
陸炳聞言一喜,只要這案查下去,即使最後查實確與喬宇無關,但他作為浙江當時的最高主官,不察之罪還是跑不掉的。
夏言聞言皺了皺眉,對著徐晉拱手道:「徐大人,此案事關重大,本官認為應該立即加急呈報於朝廷,同時通知南京刑部派人來陪審。」
徐晉與楊閣老勢成水火乃滿朝皆知的事,所以夏言顯然是擔心徐晉會藉此大肆打擊異己,畢竟這事與白蓮教牽扯上了,但凡與這個反動邪教扯上的事件,哪次不是殺得人頭滾滾的?
徐晉卻是淡然道:「如此甚好,奏本便由夏大人起草吧,寫好了交給本官用印。」
夏言微愕,顯然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