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堂口,竟一夜间被端了!”
青年咧嘴嗤笑:“他们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这十几年来,逢年过节往莲山上走的是些什么人!太虚观的气候虽不及往昔一二,传到现在,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豪门大派,哪容得这些跳梁小丑在卧榻之侧闹腾。”
大汉恍然大悟:“啊!兄台所言,让我茅厕顿开,还是明清真人有眼光,二十年前一战后,就知道跟着朝廷走。如今吃香喝辣,多风光啊!再瞧瞧其它几派掌门,虽也是锦衣玉食,却跟过街老鼠似的!”二人不住哂笑,又说起江湖上的大人大事。
二人所说,迅速成了镇上茶余饭后的谈资。容辉听完关心的一段,其余的既听不懂,也没放在心上。待吃晚饭时,萧老又提出自己的高论:“别看是江湖厮杀,关系可不小。国孝还有一年,到时候国后来自陈家出五服的旁支,还是出自公卿世家,可真难说呀。”虽然各家所言大致相同,但在细枝末节上又各有出入。
这日下午,严良在柜上清理账目,忽然嗅到一阵芳香。幽幽传神,沁人心脾。正自纳闷,又听一声软语:“请问李容辉公子在吗?”声音清脆,柔美动听。
他循声抬头,柜前果然站着一个俊生。他穿着深衣,窄袖青罗。头束纶巾,克丝镶珠。容颜秀丽,神态怡然,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四目相视,严良又觉这姑娘十分面善,转念却想起书中常以“眉若春山”,比喻女子黛眉之美,她的眉睫却比雾里的春山更加婉约俊秀。书中常以“颜若春花”,比喻女子容貌之美,她的容颜却比溶溶月光下的百合更加脱俗。书中常以“星眸灿烂”,形容女子眼眸之美,她的双眸却比秋水中的寒星更加明亮澄澈,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梧桐树下,破桌四周,十余人吆五喝六,正赌得热闹。骰盅响起,庄家应声大喊:“押大赢大……押小赢小……买定离手……开——”仍是镇上妓院中的“小龟奴”。
容辉跟着大喊:“小——小……”手上也扔了一枚铜板打庄。庄家正要开盖,忽见一道银弧飞来,“叮当”一声,落在桌上,竟是一钱碎银子帮着打庄。
众人吃了一惊,回头却见梧桐树下站着个俏丽少女。她虽作男子装扮,但克丝银纹,锦绣精华,娇柔中更添一份英姿。眼下骄阳刺目,她却似站在溶溶月光下,看得众汉子背脊生寒。
少女眉梢微蹙,轻声询问:“怎么不开了!”
庄家咧嘴轻笑,又举起骰盅,一阵吆喝。骰盅揭开,跟着大喊:“三、四、五,一十二点——”
三粒骰子加起来不过十八点,十二点已占了大半赢面。众人让开位置,少女双手接过骰盅,轻摇了两下,放在桌上揭开。
容辉跟着大喊:“四、四、六,一十四点,贤家瀛——”说着抹过大半铜板捧起,欣然报喜:“姐,你看!”
潇璇脸色微沉,撇眼嗔叱:“出息!”转身就去。容辉忙收起铜板和一钱碎银子,讪笑着向众人抱拳告辞。唏嘘声中,快步跟上。
这一下奇变陡生,张大力和赵明愣在桌旁,待二人远去,才相互递了个眼色,拔腿就跑,抄小路去给萧老报信。
第五章 上路回家
潇璇带容辉回到秋月酒楼时,萧老已吩咐赵明、张大力和严良收拾出楼上雅间。晚饭时间,他又专门备下美酒佳肴,派容辉侍候潇璇独桌享用。恭恭敬敬,做低伏小,不敢怠慢分毫。
潇璇是掌门弟子,平日吃穿用度已然不凡。他代师理事,日久自生一股威仪。端坐桌前,如踏云端。细嚼慢咽,仪态万方。
容辉心知肚明:“她是边境上的‘公主’,自己虽救过她,却也损了她的清誉。她若非下嫁自己,就得让自己永远保守秘密。”眼见潇璇今非昔比,哪敢奢求“下嫁”?心叹一声,只盼别被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