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阵横空,惊寒长嘶。虽是秋日风光,可山空寂静,萧风惊心,总让行人不寒而栗。
她心神疲惫,思绪默默,将到山门时,已是星月高悬。正没精打采,忽听几声鸦啼,“嗤—嗤—嗤—”羽箭破凤,攒射过来。心道一声“不好”,知是“杀人灭口,不死不休”。于是凝神屏息,听声辨位,长剑挑出,拨开正面两箭。马匹一声长嘶,踉跄两步,中箭就倒。
潇璇飞身落地,凝神四顾,只见道旁密林参差,遮天蔽月。所幸时至中旬,银辉朗朗,映出幽幽寒光,竟是十余人藏在林中。她重伤初愈,气血不足,不足以力敌众人。当即展动身法,纵身窜出,只在几棵树下穿梭来去。
身轻如燕,似飞梭走线,化作一道白影。身后羽箭破风,一一钉在树上。“咄咄咄咄……”,如木匠钉钉,不绝于耳。几十箭后,却连她衣角也没沾到。
又一簇羽箭射过,白影一闪,趁隙奔出箭阵。树叶细索,“嗖—嗖—嗖—”一阵响动,十余条蒙面剑客跟着窜下树来,拔步紧追。潇璇轻功绝顶,片刻间跑得没影,直行上山,穿林过瓦,直奔“无量阁”中,向师尊“明清真人”奏报。
“明清真人”年过中旬,执掌“太虚观”门户已历十年。他手腕柔和,在观中作“和事佬”,对内调和派系纷争,对外劝解世家恩怨。几年来放手扩张门下产业,添了许多实惠。弟子们感他恩情,戏称他“散财掌门”。
他听潇璇回来,亲自遣开值夜弟子,在书房见她。听过一席话后,腹中只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满不是滋味。心如乱麻,就站起身来回踱步。
“话已带到,师尊如何决决断,自己不能僭越。”干脆低眉顺眼,,看着足尖,站在桌前,心念急转,思忖师父会如何发问,自己又该如何作答。
明清真人脸色阴沉,思量良久,始终拿不定主意。撇眼才见潇璇左袖上满是血污,心中一酸,脸色渐渐柔和,却沉声询问:“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又见她好端端的站在眼前,不待回答,随手在格子柜上拿下一只红木匣子,径直放到桌上,接着吩咐:“这是一只百年白参,你拿去用吧!需要药材,直接拿我对牌,去内药房支。”
潇璇低头道谢,接过木匣。明清真人又嘱咐她:“兹事体大,不足为外人道也。你先回去歇着,明天再来。”挥手拂袖,遣她退下。
潇璇躬身告退,忽然想起一事,又问师父:“下个月初三是赵长老的寿辰,师父准备怎么送礼,弟子好去准备。”
“不是有定制吗?”明清真人当机立断:“依如往日礼。”
潇璇微微一怔,又出言提醒:“赵长老五十整寿,是不是还要搭些人情。”
赵长老是“监察院”首席长老,位高权重,门生弟子众多,已自成一系。明清真人恍然大悟:“对对对,到时候合山上下都会去给他祝寿,得先稳住他!”又问潇璇:“礼太轻了,岂非逼他动手?礼太重了,又不免惹他猜疑。依你看,该怎么送礼。”
潇璇早有思量,如数家珍:“弟子记得赵长老四十寿诞时,师父送的是一柄木鱼石如意。赵长老回山任‘监察长老’时,您送的是一对红碧玺狮子。赵长老升任首席长老时,您送的是一方羊脂玉印。依弟子看,不如再送一柄木鱼石如意,一对碧玺石狮子,一方羊脂玉印。”
明清真人心下会意,皱眉问她:“告诉他勿忘前尘,从长计议?”心念一动,点头同意:“妥当,妥当,你大张旗鼓地去办!”总算了结一事,微觉宽慰,又坐回醉翁椅上,拂袖让潇璇退下。
潇璇再次道谢,裣衽告退,回了住处“潇雅轩”。明清真人心乱如麻,干脆闭了眼仔细梳理。潇璇是他收养的孤儿,从小锦衣玉食,识文断字,当世家小姐教养。如今对镜女儿初长成,已出落得亭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