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招呼:“你来了?”柔声软语,正是那妇人。脚步声响,“吱呀”一声,后门应声而开,那妇人又说:“还不出来!”
“该死的狗!今天刮东南风,我该绕到西北再来!”容辉心中咒骂,正犹豫该不该逃,瞥眼又见远处人影晃动,才松了口气:“这小白脸来得倒巧!还好我没从西北来,不然可得碰上。”月下白衣,田间徐行,似缓实疾,还是个轻功高手。
容辉翻身避到屋脊前,才来得及打量前院。一座石屏,两间厢房,南墙下还种着一排茶花。简洁明快,一目了然。他又抽开两片青瓦,察看屋中陈设。三间正房,东是书房,西为卧室,床前已备下一桌酒菜。
“情人幽会,岂能不上床?”容辉想入非非,轻轻搭好青瓦,又抬手在屋脊上一摁,向前飘出丈许,正好落在卧室顶上。刚刚抽出一片青瓦,那白衣人已到后门外。
犬吠渐止,门轴转动,两个人直入卧室。容辉借着烛光,凝神俯瞰,那妇人轻纱浅着,肌肤光洁。身姿如钩,拘人心魄,直瞧得他血行加速,面红耳赤。
容辉心中苦笑:“我也是一代高手,好没出息!”于是深吸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视若不见,听而不闻。那青年坐到桌前,开口就问:“老鬼死了没有!”似笑非笑,幸灾乐祸。
那妇人“嘤—”的一声,扑到青年身上,竟哭泣起来:“你怎么不问僩哥儿,他也是你的儿子!”
青年一怔,环臂把妇人搂在身前,柔声轻问:“僩哥儿,怎么了?”一只手去捉了她胸前一对娇艳。
那妇人恼羞成怒,反手推开。十指如钩,狠狠扣住那青年的双肩,瞪眼质问:“你不是说‘带儿子上山能多拿钱’吗,你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语声微颤,撕心裂肺。
“这女人竟如此可怕!”容辉心头一跳:“穿了衣服还好,眼下简直让人恶心!”正觉索然,却见青年紧紧抱住那妇人,右手轻轻抚她背脊,柔声劝慰:“好了,好了……别难过,没事的!”又倒了杯酒,亲手端到那妇人嘴边,柔声轻询:“到底怎么了?”身姿如松,神色殷勤,哪里有半点不耐?
“若是哥的情人刚从她丈夫那里回来,哥绝不敢喝她的酒!”容辉眼睛一亮,暗暗佩服:“这人好深的心机,既安慰了怀中人,又让她试了毒。不过,我怎么越看他越眼熟……”心思浮动,灵光一闪:“是他!”
那妇人抿嘴喝下一杯,神色微和,又趴在青年肩头,嘤嘤哭泣起来:“楚潇璇那个贱婢,把两个孩子扣在了身边,那死鬼的钱自然都给了那个贱婢!不对……”她抬起头,正色说:“那贱婢一定知道了我们的事,你不是很能打吗?快去把孩子抢回来!”语气怨毒,咄咄逼人。
容辉勃然大怒,不住腹诽:“你才是贱婢,你们这对狗男女都是贱婢。我真是来对了,你们死有余辜!”转念又想:“原来这里面还掺着这一出!掌门在陈京经营了十年,又占了十年山头,私房钱肯定不少。”
“想不到她真的没死!”青年微微一怔,仍然轻抚那妇人背脊,柔声安慰:“放心,没事的,僩哥儿和瑟瑟都不会有事的。你生瑟瑟时,她们有目共睹。纵然怀疑僩哥儿,也不关她的事,他不会去出这个头。”
那妇人又软软地趴在青年肩头,低声问:“那死鬼口都不能开,只剩一口气了。那三个贱婢伺候得再好,也就是七月半的事!难道你让我看着自己的儿子喊那贱婢作‘娘’?”
“放心,不会的!”青年接着劝她:“山上那些杂毛各怀鬼胎,只要那老鬼一死,势必大乱。到时候我趁乱上山,就能让我们一家团圆。你不是说那贱婢住潇雅轩吗?到时候我让你住潇雅轩。”语声淳厚,似能安心定神。话没说完,一只手已掀开纱襟,捉住了那团柔嫩。
“果然不是姘头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