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情,就更该死!”容辉皱眉轻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潇月蹙眉轻斥,接着说:“他们去了燕京,也少不了一番刑讯。到时候真相大白,我们再邀人上表,要求处死那七人,朝廷还敢放人不成?这样,也能避免东瀛人将矛头直接指向我们。”
容辉觉得有道理:“两国利益之间,一个公孙家的孙子,也就是个孙子。只要朝廷出面,自己要面对的,也就是一个公孙家……”越想越不舒服,轻哼一声,抛开书信,拂袖就走,直往外书房去。
“你……”潇月气结,捡起帛书,见容辉已经走远,只急得跺脚。忽然看见蓝绸从门口过,灵机一动,欣然招呼:“等一下!”快步迎出。
时当午后,蓝绸帮周氏理完了内院庶务,正要去回复凌霄。见潇月从书房出来,敛衽行礼:“姑娘什么事!”
潇月素知凌霄聪慧,微笑嘱咐:“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夫人,别让你们爷看见!”将帛书叠好了递到蓝绸手中,只觉扔出了个烫手山『药』,转身就走。
容辉走到“垂花门”下,恰好被潇娟拦住。她穿了件紫罗襦裙,捧着份硬壳锦册,微笑招呼:“师兄,‘结巧礼’最后的定案,必须要和你商量一下!”说着伸手请向前屋。
容辉一阵头疼,只好跟她走进东梢间书房,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在北窗前的方榻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有话快说……”游目四顾,见墙前书架上满是书册,不由咂舌:“不就是些针头线脑的事吗,怎么这么多东西。”
潇娟坐上东首交椅,听言肃然起敬,郑重解释:“这是从弘孝十一年,到现在的所有账目……”会过意来,蹙眉轻嗔:“别打岔……”展开锦册说:“演礼的地方,定在‘渊渟园’后院,祖师殿前。所有装饰用布,定为七彩颜『色』。这样,既给了黄家面子,也不至让你那位难堪……”
容辉听得昏昏欲睡,待她说完,仔细回想一遍,觉得无微不至,很是妥当。他由心佩服,刚想说话,张开口却打了个哈欠,又见红袖来禀:“二爷,夫人来了。”潇娟眸光轻闪,站起身适时告辞。
第九十四章 心有灵犀
东梢间书房里,容辉听说凌霄来了,吓了一跳,起身只见她用丝带挽了个缵,在窄袖中衣外穿了件秋罗半壁,围着条马面长裙,简约、大方。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扶住,不由埋怨:“你身体不好,怎么还『乱』跑。”
凌霄面沉如水,横眉冷笑:“君要妾死,妾又有几日可活?”说抬手推开。''
她中毒无力,一只手软得像水,恰被容辉捧住,按在自己心口,正视她问:“我怎么会让你死?”
凌霄冷眼回瞪,沉脸轻笑:“妾身尚在,君何故杀人殉葬?”掏出帛书,扬手拍上容辉胸口。潇娟见势不妙,拉了红袖一把,低头而去。红袖见凌霄一口一个死字,也吓了一跳,低下头快步退出,为两人关上了门。
容辉双手接过,展开来见是潇月译出的书信,不由皱眉。凌霄沉声质问:“自古事死如事生,君却事生如死,还要连累这一山人吗?”
“我……”容辉拂袖坐下,义正言辞:“此仇不报,我枉自为人。”
“仇?我还没死呢……”凌霄轻哼一声,坐下来问:“七贼虽然当诛,可与两国邦交,江山社稷,家人安慰相比,孰重孰轻?与妾身生死相比,孰重孰轻?七贼若死,又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妾身?妾,纵不亡于病中,也只能以死报答夫君这份维护之情……”
容辉一阵头疼,呼出口闷气,实话实说:“可我咽不下这口气,难道普天之下,是个人就能来我头上踩一脚?”轻哼一声,毅然决断:“这件事,没得商量。欲杀我者,虽远必诛。狭路相逢,生死由命。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朽,你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