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在父亲的官场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逮着向人问长问短的机会就迫不及待地要阿谀奉承几句与人套近乎。林振宇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双目那般漂亮,应该是含情脉脉的吖!那娇嗔易怒的被宠惯了的“人民公仆”的千金,不去责怪他的不懂礼数和不屑问候,对他的好感反而又增加了几分,许久不见,有什么理由不爱护这个漂亮又不易驯服的生物!
“宦淑,‘小老头’叫你进去呢。”罗亚琳满面笑容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笑着对宦淑道。声调十分愉悦,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了朗朗的笑声。
被训了话,挨了骂,还能笑容满面,语调愉悦?宦淑心中费解,她周围的人似乎都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周遭的空气已经越来越阴寒,冬天就这样静静地走过,悄无声息的,她站起身来,朝行长办公室走去。
是上次杨凛昙等待小老头的房间,宦淑敲门走了进去。深灰色的欧式牛皮沙发醒目地陈列在屋子中央,镶着海浪型花纹的瓷砖地面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光溜溜的似乎没有一丁点儿灰尘。窗帘拉开了被收拢在窗楹的两侧,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白日里的光线照射进来,刚好投射在一张用红漆漆得发亮的榆木茶几上,茶几上的烟缸里有方才揿灭的烟头,正冒着缕缕青烟。茶几的左侧,是沈执中的办公桌,桌上堆着的又高又厚的文献档案早已经被处理妥当了,明睿和宦淑近几日来的辛劳工作起了很大的作用,又给沈执中的业务扩展帮了一个大忙。
“覃小姐,请坐。”“小老头”招呼宦淑坐下。
“好的。”宦淑在沙发上落座,交叉了双腿,这是她一贯的坐姿,端正而略显妖娆。
“这一向以来的工作是否顺利?”“小老头”用一个上司对下属特有的口吻问宦淑道。
“一切都运行得有条不紊。”宦淑道。
“职员之间的相处怎样?”“小老头”又问。
“我很乐意与人为善。”宦淑笑着道。
“与人为善是交友相处的基础,看来你很重视人际关系的培养?”“小老头”接着问、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宦淑正色回答他,没有犹豫。
“覃小姐,你认为你的个性如何?”“小老头”道。
“个性?”宦淑觉得,这个问题与工作毫无关联。
“对,是个性,不是性格,也不是性情,就只是个性。”“小老头”故意说出了几个相近涵义的词语,像是为了特别区分。
“我不能妄下定义,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总是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确切的定义。”宦淑见他问的问题愈来愈蹊跷,所以回答得也是格外小心。
“但你总有自己的思想和看法,捂住耳朵不听旁人的话语,用你自己的心灵来说话。”“小老头”很执着,仿佛没有听到宦淑的回答就不甘心。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模样,同一个人也有很多种不同的模样,行长,您问的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片面性和缺陷性。就像不同的气候孕育出不同的植被一样,是寒带针叶林,温带落叶阔叶林还是热带雨林总得根据相应的气候来判定——”
“你知道,我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地理学家,对气候和植被没有什么可供言语的兴趣。”沈执中打断宦淑的回答。
“但您明白,浅显的层面上,我指的是树木根据所处的环境来表现自己的姿态。深沉的层面上,我以为——”宦淑淡定自若地说道:“人也一样,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它的习俗和风气就难免会陶冶甚至改变你的性情。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与特点,一个词就代表了一种个性或者一个特点。”沈执中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宦淑稍稍停顿了又道,“有的人干练,像个身手敏捷的间谍一样;有的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