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先生正坐在廊下休息,便走过去,道:“先生。”
“嗯?”诸葛先生抬头看她,见她脸上有悲凉之意,问道:“大小姐有何事?”
“先生,究竟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绮罗开口道。
诸葛先生一愣,思索半响,说道:“你姑且相信是性本善吧。”
“姑且相信?”绮罗蹙眉,随后一笑,说道:“多谢先生。”不管人心怎样,还是姑且相信了吧。
大杨氏去楼家探看了只破了皮的楼翼然,楼苏两家都将那亲事抛在了脑后,又有新的传言说出楼翼然并未伤到绫罗,不过是场误会;绫罗几日后,脚伤未好,便被何家送回来了,再次回来的绫罗,看起来又与当初不同。一身崭新衣衫,言谈更加谦和有礼,与绮罗看起来气质更加两样。
福儿也跟着绫罗回来了,只是第二日,苏老夫人便将福儿的身契给了福儿,又偷偷叫人送她到何府。听说几日后,何老夫人便认了个干女儿,回乡下老宅。
之后苏清远的生意便有些不顺,几家古董店都折了很大一笔银子。
这一年的中秋,苏清词没有回来,杨家只叫几个婆子送了节礼过来。
中秋当天,苏清和如今的第二女又夭折了;本就不怎么热闹的苏家中秋更显冷清。
苏老夫人看着有些萧条的苏家,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抹了把眼泪。
回忆当初她嫁过来时的兴盛,晚宴之后苏老夫人对着苏老太爷的牌位跪了一夜。第二日苏老夫人又拿起当初苏老太爷刚去世时对付苏家各房的狠劲,立誓要重振苏家,因此又要人收拾了她院子右边的院子,亲自换了匾额,起名为朝霞院。又叫绮罗绫罗绢罗绡罗住进去,由她亲自教养,另请了绣娘、女先生专门教导几人针线等。
大杨氏对绮罗三人搬出她院子浑不在意;小杨氏也因着自己的名声,生怕连累了绫罗,对苏老夫人此举更是大力支持。
因住着近了,几人屋子里一举一动,苏老夫人都能知道。不过几日,苏老夫人便换了绡罗的奶娘,见春芽年龄大了,又将她嫁出去。因春芽平日与孙妈妈等人交好,又有禄儿为她说情,春芽虽未嫁给姓胡的,可到底也不差,嫁给了府里二管家的儿子,苏老夫人见她办事周全,又要她管着朝霞院里的事。
见几人身边只有四个大丫头,略有些单薄,苏老夫人便叫孙妈妈给每人挑了四个丫头补进去。
转眼过了年,第二年三月,吃过午饭,绮罗绫罗两人站在苏老夫人面前听她教诲。
“明日,去了学堂,不可惹是生非,不可乱了学堂的规矩。倘若有何不懂的只管去问学监。”
“见了同窗要谦和有礼,不得傲慢目中无人,更不能仗势欺人。”苏老夫人吩咐道,略停顿后,又说道:“见了其他几家的小姐少爷,更是要跟他们和睦相处。时常邀请他们来家玩,若是他们请你们,也只管答应了,别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是。”绮罗与绫罗应道。
绮罗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脸上的喜气,明日她终于可以去学堂了,若是去了学堂,她就可以每日出了苏府。
苏老夫人打量着绫罗与绮罗,见平日沉稳的绮罗如今乐的眉开眼笑,绫罗却依旧是往日那般模样,颇有些从容不迫的感觉,当下叹了口气,心想绫罗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被小杨氏拖累了,当下又说道:“绮罗去你娘那吧,你娘指不定有话要说。”
“是,奶奶。”绮罗应道,出了门,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极力让脸上的笑容少一些。大杨氏本就不喜她出门,之前也是多有阻挠,只是敌不过苏清远和苏老夫人,这才作罢。
绮罗走后,苏老夫人叫绫罗坐到她身边,扶着绫罗的背说道:“你爹娘前年的事,我也并未叫人瞒着你,想必你听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