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轻轻问道,问完,自失一笑,“这怎么可能!”
谁都可能背叛她,但天机不会。
如今将她放在牢里不管,一定是因为他有更好的办法救她出去,又或者说他现在正在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暂时无暇他顾,等事情了结,就会立刻来救她。
“在你回来之前……”她轻轻道,“我只能为你做一件事,保持沉默。”
第四天,王渊之准时出现。
他是个非常自律的男人,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出现,不会早,也不会晚,身上的官服永远干干净净的,头发丝根根梳向脑后,用一顶玉冠束起。
“第四天了。”他负手而立,俯视唐娇,“有话想对我说吗?”
唐娇靠在角落,低头不语。
“不想回家过年了吗?”王渊之又问,“以你的年纪,父母兄弟应该都还在世吧,你舍得让他们为你担心流泪?就为了这么个不值得的男人?”
唐娇依然头也不抬,看着自己的手指。
一股无声的敌意仿佛盾牌般阻挡在两人中间,王渊之细细打量着她,目光从她的头发到眼睛,从眼睛到嘴唇,从嘴唇到手指,忽然道:“审讯者最怕一种人,什么都不说的人。”
唐娇猛然抬眼看他。
“看来天机是这么对你说的。”他淡淡道,“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你这么说吗?”
唐娇看着他,但没开口。
“在一直找不到主犯的情况下,官府有时候会让从犯变成主犯,背上所有罪名。”王渊之冷酷道,“你觉得沉默无罪,但官府会说你是默认,然后送你上法场,到了那时候,你就算想忏悔也来不及了。”
说着,他略略倾身向前,影子穿过栏杆落在她的脸上。
“你只是他送给我的顶罪工具。”他的声音冰冷如蛇,“现在,你还打算包庇他吗?”
唐娇平静看着他。
但也只是看似平静。
透过她游移不定的眼神,透过她吞口水的动作,透过她双手环抱自己的姿势里,王渊之已经解读出她心中的恐惧。
像掉进陷阱的小鹿,他想。
她煎熬痛苦,但其实他也一样。
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趁着对方动摇,他应该步步紧逼,恐吓她,讥讽她,逼迫她,让她崩溃。他应该用一种凉薄的语气告诉她,她不会死,但会比死还惨,因为包庇前锦衣卫指挥使,在逃重犯天机,她会被判刑,也许余生都要在牢里度过,她现在或许还青春靓丽,但是十年以后呢?她会因为囚犯的踢打,狱卒的酷刑,蚊虫的叮咬,老鼠的啃食,匮乏的食物,变得苍老而丑陋。
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时常不择手段。
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王渊之深吸一口气……话在喉头,他说不出口。
看着她泪水盈眶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好想想吧。”他转过身去,以免被她看见自己的表情,“希望我下次过来的时候,你能给我满意的答案。”
唐娇一路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欣长如竹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低低俯首,将面孔埋在颤抖的掌心里。
第五天,第六天,他都没有再出现。
但这并不意味着唐娇的日子就能变得更好过。
不见阳光,不能洗漱,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唐娇觉得自己还是油腻的厉害,头发已经渐渐有了味道,拿起一缕嗅嗅,翻个白眼,差点把自己熏晕过去。
第七天,第八天,她开始失眠。
理智告诉她,她是个诱饵,天机不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软弱的感情却在心里哭泣,希望下一刻,天机就能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