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抛下玉珠啊!”
对方回过头,却没有看她,而是看了远方一眼,然后低下头来,俯视她。
“你记清楚了。”他淡淡道,“如果你想活命,待会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你就说自己姓周。”
说完,他回转身去,犹如一只夜隼般穿林跃树,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
他走后没多久,马蹄声便由远至近。
玉珠抱着盒子,看着来人。
那显然是在前头扎营的商队,只是观其装扮气度,完全不带一丝铜臭气,马背上的骑士们个个身穿白衣,腰佩长剑,容貌俊美,举止高贵,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泥巴里的蚯蚓,充满厌恶,指指点点。
玉珠被他们看得心里最后一丝底气都消失了。
她刚跟翠花出县城的时候,还踌躇满志,觉得以自己的容貌姿色,一定能在外面出人头地,就算当不成国公夫人,起码也能嫁个大官,结果现实太过残酷了,在她的花容月貌面前,车夫照样抢劫,强盗照样杀人,谁都没有因为她漂亮,就心慈手软……而今,眼前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群世家公子,也都坐在高头大马上,对她指指点点,没有任何人肯下来,拉她一把。
就在玉珠沮丧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名白衣少年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她喊道:“把你怀里的盒子交出来。”
玉珠一愣,反将盒子抱得更紧,哭着对他说:“不,不,这都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对方才不理她,翻身下马,将盒子夺到手里,打开一看,先是被里面的珠光宝气震得两眼一花,随即皱眉道:“这是……你刚刚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是我娘留给我的!”玉珠哭着喊道。
对方深深打量了她一眼,丢下一句:“在这等着!”
之后,他便抱着盒子转身离开,玉珠挣扎着想要抱住他的腿,结果没成功,只好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喊的是:“公子来了!”
那声音犹如抽刀断水,将白衣少年们分作两股,留出中间一条笔直大道,然后,一名俊美青年策白马而来。
玉珠抬头望着他,那一刻,疑是平地吹起漫天风雪,在她眼前铸起一个冰人。
那马通体上下无一杂色,白的似雪,那马上的人也浑身上下尽着白色,只余下一双眼睛,一头长发是黑色的。饶是如此,玉珠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心头打了个颤。
他的眼睛虽是黑的,却比雪还要冷。
“盒子是你的?”他俯视她片刻,忽然问,声音霜冷似雪。
“……是,是。”玉珠一边回他,一边注意到,他托着盒子的手上,套着一幅似丝非丝,似绸非绸的白手套。
如今又不是冬天,相反,六月一过,日头就越来越烈了,他还戴着这样一幅手套,也不觉得热?
“你刚刚说,这盒子是你娘留给你的。”他冷漠的问,“你娘姓什么?”
玉珠刚要回答,黑衣人的身影就从她心中闪过,她张了张嘴,最后干涩的说:“周……我娘姓周。”
白衣公子听了这个答案,眼神一动,眯起眼睛,仔细盯了她片刻,忽然抬手一挥:“把她带走。”
“是,公子。”一名白衣少年立刻低头回道。
很快就有两名白衣侍女过来,居然是一对双胞胎,容貌娇美,胜过玉珠无数,但都作侍女打扮,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朝队伍扎营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个忽然指着后头问道:“对了,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玉珠正沉浸在得救的喜悦中,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转过头去。
身后,翠花的尸体已冷,但仍瞪大眼睛,看着她。
玉珠打了个哆嗦,转过身,低头喃喃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