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敲他的房门。
“哈 !”门一打开,他正光着结实黝黑的上身,下着一条短热裤,一边用一条白色大毛巾擦拭刚洗好的头。
佩琪杵在门口,有些腼腆。
“你在洗澡吗?那我待会再来。”她一转身,手却被他拉住了。
“没关系,我已经洗好了,进来坐吧。”他套上一件T恤,瞥见她手上的扑克牌。“怎么?找我玩牌啊!那你可找对人了,我可是桥牌王子。”
“你玩桥牌很厉害吗?”她欣喜地问。
他笑着摇头,自嘲地说:“不,是逢赌必输,同学取笑我,给我取的绰号。”
她莞尔一笑。“没关系,我也是大肉脚一个,只是打发时间。”
房间内没有大桌子,他们盘腿坐在床上。
佩琪先发牌,纸牌夹在指头间,很专注的神情。
“先说好不赌钱,纯属娱乐。”她说。
“不赌就不刺激了,咱们来玩‘真心话’,输的人得诚实的回答赢的人所问的一个问题。”他开诚布公的说。
“行。”她总不会每次都输吧!
第一回合,她就惨遭滑铁卢,泄气地任他宰割。
白毅帆想了一会,很认真的问她:“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没有。”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为什么?”他窃喜着。
她顽皮地说:“等你赢了我第二次再问吧!”
第二回合,她扳回了一局,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发问。
她也不知要问些什么,随口一问:“你家里有哪些人?”
“这么简单啊?”他露出失望、可笑的表情,接着据实回答。“我爸、我妈,我姐嫁给英国人了。”
“原来你姐姐就是嫁给英国人,你才来英国读书的。”
“我姐姐先到英国读书,才会认识我姐夫的。”
“噢。”她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但是知道他是独子之后,心中有着莫名的不安。
第三回合,他小胜,也反问她这个问题。“那你呢?”两人就像两块干渴的海绵,不停地挖掘彼此。
“我?”她心情为之一黯,垂首说:“我爸爸三年前得癌症去世了,家里只剩我和我妈妈相依为命。”
他听了,也一脸哀悼,安慰她说:“别难过,人生在世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这是莫可奈何的事。”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这句话教她为之一震,仿佛石磨碾心般,教她难受。
她揪紧了心,他看她不大对劲,有些担心地说: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赶到机场搭飞机,你要不要先回房睡觉,免得起不来。”
她轻轻地点头。
第四章
经过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抵达了台湾,在桃园的中正国际机场,依依不舍地道再见,并约定一回到家后,立刻互打电话报平安。
李佩琪从桃园搭车回高雄,她已经非常疲倦了,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由于时差的关系,她呵欠连连。
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响起,她想一定是他打来的,台南比高雄近,他一定比她更早回到家。
她兴奋地接起来。
“喂。”
“请问李佩琪在家吗?”果然是他。
“我就是,毅帆你几点到家的?”她斜倚着枕背,拿着无线电话讲。
“中午十二点半,你呢?”
“我才刚到家,好想睡觉,时差调不过来。”她揉着眼皮子。
“那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晚上开车去高雄找你。”一分开,他已经开始想她了,要不是明天白天要上班,他晚上就下高雄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