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再看向那笑意微微风姿卓绝的少女时,眼神便回复到从前那含着隐隐敬佩与信任的神色。
“对了,语姑娘,你还没说,为什么姬素怜要让人做几套同样的衣裳与首饰?”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东方语笑眯眯往自己嘴里扔了颗花生;最近她喜欢上这种可以锻炼牙齿的食物,咬了半天,完成吞咽的动作后,才悠悠然笑道:“那是姬素怜为了自己能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所做的两手准备。”
“你想想,假如东方舞发狂流产;那么她这个天天都与东方舞共处一室的人,无疑会成为头号嫌疑犯。”
“夫人在东方舞身上找不到源头,在药物又寻不出什么原因,到时一定会将怀疑的视线转到她身上穿戴的东西;她只要在东方舞流产后,暗中将那些浸泡过药物的衣物与发饰毁掉;再将没浸过毒药的那一套衣裳首饰大方交出来,夫人自然也就找不出什么证据来了。”
“没有证据,夫人怀疑终归只能怀疑;却不能奈她如何。”
夏雪怔了怔,垂着眼睛,微微叹息道:“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她让人悄悄做同样的首饰衣裳,所做下这两手准备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东方语动了动眉梢,淡淡看了夏雪一眼,却含笑不语。
她当初点化姬素怜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让姬素怜活下去;她可不会忘记,姬素怜与她那位好母亲,也曾不止一次要害她性命。
不过,关于姬素怜所做下这两手准备,东方语却有一件事没算准。
那便是姬素怜自己并不知道那些药物会那么快起作用;因为她从大夫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计算日期,起码还等再等几天;为了谨慎起见,她已将大部份浸泡过药物的衣物与发饰毁掉;却仍然留有一套,她想等待事成之后,确定这些东西没用了,再毁去的。
但是,她还来不及毁去这些证物,却同样死在了这些药物作用之下。
姬素怜意外身故;蒋梦宜作为她的生母,除了到东方府送她最后一程外,还跟随严妈妈到姬素怜生前所居住的院子收拾遗物。
在一个柜子里,蒋梦宜意外发现装在盒子里的一套衣裳与首饰有些眼熟。
“严妈妈,这套衣裳与首饰,应该还是新做的吧?”蒋梦宜婆娑着盒子,眼神阴沉悲痛,她目光凝着里面的衣裳与首饰,却微微泛出一丝阴森的若有所思来。
“是的,夫人。”严妈妈脸上也是悲戚之色,她看了看蒋梦宜手里的衣物,才叹气道:“这些衣裳都是在大少爷亡故后,夫人让人给她做的。”
“是吗?可我看着,怎么觉得有些眼熟?”蒋梦宜皱着眉头,目光又冷又尖,“她最近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回过姬府,我不可能见过她穿过这套衣裳才对。”
严妈妈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狐疑起来。
她接过盒子看了看,忽然惊叫起来,颤着声音,道:“夫人……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小姐、小姐她出事那天,穿的衣裳与佩戴的首饰就跟这盒子里装的一模一样。”
蒋梦宜当下打了个跄踉,难道她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见过姬素怜穿戴过这些衣物首饰。
原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眼泪一瞬像豆大的珠子般自她脸颊直往下滚。
那样惨怖的情景,她真的打心底里不愿意再想起来,每想起来,她心里就恨得发狂。她的女儿,叫了她十几年母亲的女儿,就这样,莫名其妙自己跳下来,浑身插满竹子死了……。
但素怜为什么会有两套同样的衣裳首饰?看她放置这个盒子的隐蔽位置,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疑惑浮起,蒋梦宜很快将心底悲痛压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