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辭捧著書,沒忍住朝椅子上的白衣青年投去了無數次的目光。
聲音忽然停頓了半晌,饒昔的視線移到了游辭身上,他挑了一下眉,「怎麼不讀了?不願意?」
「願意願意的。」
游辭連忙繼續讀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游辭明明是一個大名鼎鼎的魔尊啊,修真界揮揮衣袖就能毀天滅地的存在,名號說出去響噹噹,往凡間一站能夠嚇哭一堆小孩,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地在這裡讀書。
游辭二話不說,打算拍桌而起,但是當他看到青年低著頭,仿佛鴉羽般的纖長眼睫投射在雪白臉頰下的陰影時,還是止住了動作。
不就是一件小事嗎?他游辭什麼做不得,沒得關係,反正也沒人知道。
游辭接著讀起了書,像是之前他的內心根本沒有波瀾起伏過,而饒昔也確實一點都沒注意到。
……
打破一室氣氛的是從外面竄進來的一抹鮮艷朱紅,仿佛划過天際的赤色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門衝到了青年的面前。
沈願歡快地飛奔過去,像是占據了自己地盤的小獸一樣趴在青年的懷裡,依戀地蹭了蹭。
「大人大人,合歡宗事情太多了,好幾天沒見你了,好想你啊。」
坐在一邊的游辭臉色徹底黑了下去,周身的黑色魔氣已經有幾縷冒出了頭,仿佛將空氣割裂成一塊又一塊。
但因為青年在這裡,所以他還是壓下了,只是華麗的紅眸里一點一點暈染出幽幽的暗色,仿若美麗的紅色寶石有了裂縫。
沈願才注意到旁邊有個人,他站起身,目光轉到那個人身上,看了幾眼,因為他紅色的眼睛和頭髮瞬間聯想到了不虞的記憶。
看他拿著書,沈願輕嗤一聲,「長得真醜,大人不需要你,有我就夠了,趕緊滾吧。」
游辭的眼神逐漸危險起來,目露殺氣。
「呵你還敢瞪我?」沈願連忙瞪了回去,不悅地揚聲,「你是哪個人門下的弟子?這麼沒規矩?讓你滾就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張醜陋的面孔。」
「……」
饒昔看到游辭身上的黑氣冒得更多,甚至造成了空氣的扭曲,他有些頭疼,忙拉住沈願,「讓他走就是了。」
「好吧,」沈願嘆息一聲,「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我就勉強原諒你的冒犯。」
居然用那麼醜陋的眼睛瞪著他美麗的容貌,而且還和魔尊那在大人面前抹黑他的傢伙是一樣的頭髮和眼睛顏色,若不是大人,他肯定是不會這麼容易就妥協的。
沈願在心裡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後拿起書,坐在了離饒昔最近的位置上,嬌艷的臉蛋上很快揚起一個明艷的笑,狐狸眼緩緩彎起,眼中波光粼粼。
「大人,我最近沒啥事,讓我來讀……」
話還沒有說完,沈願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音。
只見游辭一把把桌子給掀了。
那桌子摔在地上碎開,木屑洋洋灑灑地鋪了一地,無數木屑流動在房間的空氣里,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現若有若無的光澤。
游辭臉上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狹長的紅眸微微眯起,他薄唇勾起,神色森冷,「誰要你的原諒,蠢貨。」
隨著話語全部出口,男人原本平平無奇的容貌逐漸恢復了之前的英俊邪肆,紅色如血般的長髮飛揚在空中,眉宇間儘是黑氣鋪陳。
從游辭身上乍然出現了強大的威壓,如山如海,仿佛海浪一般迅速席捲了整個房間。
只見椅子茶具等房間裡的東西全部碎裂,牆壁和地面也在破壞力極強的魔氣攻擊下顯出無數的黑色裂縫。
唯獨白衣青年那一塊地還是好好的,甚至沒有一絲木屑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