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社,我只看过他早上和教练打一打,傍晚的社团活动没见他参加过。
「噗。」他笑出来,含蓄的说,「我参加社团训练,像是欺负人似的…不去的好
。」
之后他这个不参加社团活动的人,却抱了奖杯回来,我才明白他「欺负人」的意
思。
所以说呢,人不可貌相。看他长得斯文就轻敌,就会被他痛宰到痛哭失声。
那段时间,我们都很早就回家吃饭念书,或者跟着朔做那些小玩意儿。唐晨看我
学着有趣,也跟着朔一起,奇怪的是,朔也没阻他,就笑嘻嘻的教。
我心底是有些犯疑。我做这些小玩意儿,朔都说「有妖气」不能卖,唐晨这个怪
物吸引器难道不会有事吗…?
那阵子流行捕梦网,我们着实做了不少。
捕梦网又称织梦网,源于美加原住民和居尔特文化的世代相传。人们以柔软的橡
树与柳木枝桠圈出环状,再用羽毛、叶片、麻绳在上面编织成网,网住创意、梦
想、憧憬,让做梦的人捕捉住梦与理想,并保护人们免于恶梦的侵扰。
一般人习惯挂在床头,认为这样会招来好梦。
我做的呢,朔都笑笑的收起来,唐晨做的,她却标上高价准备卖掉。我有些气闷
。
「不是妳做得不好。」她淡淡的说,「妳的作品能力太强,一般人是禁受不起的
。唐晨的作品或许能力一样的强…但他本能的知道要『网开一面』。」
我本来不懂,后来细看唐晨的作品。他真是个手巧的人,同样这样学,他做得就
是分外精致。奇怪的是,他的捕梦网总是会漏了一两针在最细微的地方。
这就是网开一面?我思忖着。后来我想学着也漏一两针,但这样网就不成网,我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才能。
但在灯下做些小手工,我和唐晨的感情倒是更好了些。
「每日家情思睡昏昏。」我伸懒腰,瞎念了两句。
他瞅着我笑,漫唱着,「这些时坐又不安,睡又不稳,我欲待登临又不快,闲行
又闷…每日价情思睡昏昏。」
呵欠打到一半,我张嘴看着他。我倒不知道他有这么好嗓子,唱起京剧这么有模
有样!
「…你会唱戏?!」我超惊骇的。
「也略懂一点。」他又想笑又忍住,「我姑姑拜在名家之下,学了几年戏,小时
候跟着她学一阵子…但我妈妈说学戏不像男孩子,就荒废了。」
…再也没什么比这让我羡慕的了。所谓家学渊博。我像是生活在荒漠的种子,想
要一滴名为学问的水,都得靠自己去争,还得时时受荒厄干扰。但别人却有数不
尽的亲戚长辈可以教。
撇开这些伤感,我央求他再唱一段。他有些为难,「我学得是旦角,这几年变嗓
,唱起来不好听。」
「好听好听!」我拼命求他,「真的真的,再唱一段吧!」
被我烦不过,他唱了段苏三起解。「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
口心惨淡…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什么叫做唱作俱佳,这就是了。只是几句戏和几个手势,他就将身负冤屈的苏三
唱得栩栩如生、荡气回肠。
我忘情的拍了手,他掩着嘴笑。「妳干嘛呢?小时候的勾当,让人笑话。」
后来他教我唱个几句,无奈我学得荒腔走板。但他教我的诗唱,倒还有点模样。
他还跟我解释有很多种调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