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头缩了缩。危机关头,小心思一转,竟想出一条绝处逢生的路子。
反正什么都不说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何不挣扎一番将嘴关键的罪名推委出去,兴许还有得一条路走。左右五小姐还年幼,又经此一吓,只怕都已经记不得事了。四小姐还躺在床上的,当时在场的就只有她们三个人,如此不就是全凭自己一说么。
这般一合计,竟还真给壮出了胆子。只见她肥硕的身子往前面一扑,就扎到了叶甄氏脚边。拽住叶甄氏的裙角就开始大声哭嚷起来。
“夫人夫人,你定要饶命啊。当时实在太过紧急,奴婢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虽然心急如焚却实在能力不够,便只得眼睁睁的瞧见四小姐将五小姐给推了下去。奴婢不会游水啊,若是也跟着跳下去只怕反会耽搁了救两位小姐起来,所以才跑出去叫人。然后我看见小姐们被救了起来,便想回去抱些干燥衣物来,谨防小姐们风寒生病……”
她这一袭话嚷嚷得很是大声,连哭带唱,表情也很到位。更有不少人愣在了当场,而愣神的缘由则是那句“瞧见四小姐将五小姐给推了下去”。
叶甄氏不由皱了眉,叶茉却是又一次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丫头哪儿只是贪生怕死了,分明还有如此心思。认为两个小的少不更事,当日情形就全凭她一说,黑的白的一阵颠覆,想以此逃得一命么。
叶茉气极反笑,我从未以主子身份欺压过你们,只因我心里自有一杆天平秤,我以为若我诚心实意的待人,你们总该晾着我主子身份与叶家人更贴己更用心几分。可我忘记了,但凡是人都有一个自私自利的通病。饶是在这奴仆地位低下的封建社会,恐只有余无剩。叶蔚还只是一个四岁点的孩子,竟要被如此黑锅,实是过分。若非我心中明晰,还不知她以后要怎样被人冷眼相待。竟让一个懵懂无助的幼儿买单,不与自己留得片脸皮,我又何须顾忌过往仍宽厚待你们。
当即便冷了心思,也不等叶甄氏发话,直接自椅子上站起身来。
程齐礼至今都记得,那一刻的默默仿佛已经变了个人。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在被这个黑洞渐渐吞噬,可偏生这黑洞是他为她做的选择。只因他要跳进这深渊,他要她与他一起。
站在高处的小姑娘冷着眼脸,只垂着睫毛看着跪趴在下面的大饼脸丫鬟。她的神情高踞远傲,下巴微微抬起,已然用上了主子的身份。
“你欺我年幼无知,以为我不记得当时情形,便将罪名推诿在四姐身上,自以为高明却实际愚蠢无知得紧。落水虽是意外,可你职责之内不尽心尽力,仍由四姐独自在湖边玩耍,我与四姐摔下去之时并没立时落水,你本有能力救人,却因贪生怕痛弃我们于那般危险境地。这些都不是最重的罪,也无非是个不作为的处罚。可偏生你不知悔改,企图逃脱不说,还胆敢诬陷主子,陷我姐妹情谊于不义之尴尬境地。不遵职责是罪一,企图规避是罪二,诬赖身份尊贵你不知多少倍的小姐是罪三。饶是母亲今日不重罚你,我也容不得你这等不知感恩反狼心狗肺的人留在叶家的院子里为虎作伥。”
凭着胸口的那股怒气,叶茉无视了在场所有的人,竟将心中所想一字一句清晰明白的说了出来。她声音还有些软,脸上还带着稚气。可那言语间的凌厉以及浑身散发出的威严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竟脸叶甄氏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叶茉冷眼扫了那丫鬟一眼,不想再多说,便只回头与叶甄氏道,“母亲,事情原委便是我说的那般。叶家不该养这等无用的废物,扔出府去吧。女儿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屋去。”
叶甄氏深深的看了叶茉一眼,点允了她的要求,什么也没说。叶茉此时心情复杂,也没理会旁人,自顾着往外头走去。
就在她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叶甄氏冷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