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渐渐相信了他;原来他早就留了这一手;我不死,太子就不能继位?”
“好狠毒的计谋!”
“不过,我行尸走肉般活了这么些年,确实也应该做个了断。”
文秋凤虚幻般的浅笑着,她将这份令人彻骨冰寒的密诏慢慢卷好,然后坐到梳妆台前。
透过那迷蒙的铜镜,端祥着镜子里面已经不再年轻的脸。
她轻轻抬手,缓缓抚上了双颊。
曾经似乎在她年少时,也曾有那么一双温柔手,如此轻柔爱惜地抚上她的双颊……。
文秋凤浅浅一笑,对着铜镜的眼神越发显得迷离虚幻。
透过镜子里那模糊的影像,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那一年,她与那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在江边偶遇,到后来相约一起去看杏花雨的相知,再到后来他们频繁接触之后的倾心相爱。
她那时怀着一腔柔情做着天下最甜蜜的美梦;她梦想着终有一天,她会与那个志趣相投的少年共结连理。
然而,两个月后;一道圣旨;一道看似对她而言十分荣耀的圣旨;却将她的梦她的爱情在瞬间葬送在了那冰冷的圣旨上面。
也将她美好的青春岁月葬送在了这冰冷的寂寞深宫里。
也就是在她大婚封后那一日,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他;才知道命运错置,他们当初那羞怯的遮瞒,竟会是酿成后来一切苦果的开始。
她就这样成了他的嫂嫂;而他则在无限苦涩中成了她的小叔子。
过了那段心灰意冷的日子之后,她开始学着接受命运,开始学着将自己的心事空置,开始学着重新爱人的能力。
但是,那个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并不是她的夫君;他永远只是帝王;只是一个任取任予的帝王;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认真扮演过男人的角色。
那些日子,她的苦闷她的失落,全都悄然落在了那个一心装满她的少年眼里。
再后来,他偷偷来见她。
再后来,他们……。
岁月真是无情,转眼便已是一个人的半生;她的孩子如今都长大成人了;有宁楚在,她也没有放心不下的。
她相信,宁楚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妹妹的。
皇后盯着自己修得十分整理的指甲,低低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那个她名义上夫君的男人;在迟了这十几年后,终于还是察觉到了一些踪迹,继而开始怀疑,有了怀疑,便有了后来的暗中调查。
当年,她从什么地方开始;如今,她便从什么地方结束。
或许,那个总是冷眼不屑睥睨着世间的男人说得对,她的存在,对于宁楚以后的人生来说,会是抹不掉的污点。
或许,眼下他的安排确实是最好的。
将一切因她而起的罪恶统统都随着她的消逝而带走。
皇后微微含笑,缓缓站了起来。
她离开了梳妆台,手心里却握着一片金叶子。
她缓缓地将一切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十分平静地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然后躺在床上,将手心那一片金色慢慢放进了喉咙。
宫女发现文秋凤气绝身亡的时候,那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没有人知道文秋凤为什么突然吞金自尽。
在她的寝殿之内,也没有找到任何遗书之类的东西。
她所住的地方,一切安静典雅如常;唯那半天前还鲜活的清婉女子,已然合上双眼阖然长睡。
五公主知道文秋凤自尽之后,曾几度哭得晕厥过去;而宁楚赶来看到那平静含笑躺在床上宛如沉睡的女子时,心里除了麻木的悲恸,与难解的震惊外;他的脸色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