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开始缓了下来。
东方语看着他泛白的脸色,赶紧道:“可以了,再流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周信摇了摇头,坚持道:“我还可以支持一会,只要我的血能救太子,就是赔上我这条命也无所谓。”
东方语翻了翻白眼,懒得再多费唇舌,直接拿了布条与止血的药粉,对夏雪示意了一下。
两人便默契上前,硬拽着周信过来止血包扎。
接下来,东方语每时每刻都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风络,几乎眼不带眨的盯着他身体的反应,即使再细微的,她都不能遗漏错过。
在漫长熬人煎心的等待中,风络脸色缓慢地变了些,那死灰的暗渐渐淡了下去,淡淡的血色缓缓回染到他脸上。
东方语在提心吊胆中战战兢兢守着他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最近一次把脉中,确定风络的病情逐渐趋于稳定,这才站了起来。
然而,她一站起来,立时觉得天旋地转的,接着身子一软,人便往旁边倒了下去。
闻声而入的夏雪见状,惊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语姑娘……?”
东方语彻底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了夏雪焦急而惊慌的脸色,还有她那遥远得仿佛来自九重天的惶惶呼唤声。
夏雪没有办法,只得让偷偷来这时帮忙的威崖去找何大夫过来。
看着何大夫缓缓收回手,脸上却是愁容难展,表情凝重极为严肃的模样。夏雪忍不住急声问:“何爷爷,语姑娘她怎么了?”
“哎,这个小女娃,真是不要命了!”何大夫抖着灰衣粗布衣袖,又气又恨又担忧道:“她日夜劳累过度,又没保护好自己,现在连她也染上了疫症。”
好一道令人惊恐到找不着北的晴天霹雳。
闻言,在场的夏雪、威崖和周信都瞬间懵了。
夏雪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回响:语姑娘自己也染了疫症,那谁来救语姑娘?谁可以救语姑娘?
“何爷爷,那你赶紧想办法救这个小丫头呀。”威崖又惊又急,捉住何大夫手臂拼命摇晃起来。
夏雪震惊过后,也回过神来,连忙也恳求道:“何爷爷,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语姑娘。”
何大夫捊了捊衣袖,皱起焉耷的眼眉,嗤声道:“你们这一个两人的干什么,难道我老头子不想救她吗?可也得有办法才行啊!”
“怎么会没有办法?”夏雪完全乱了方寸,急声道:“语姑娘之前不是一直和你一起研究治疗的方子吗?”
“唉”何大夫沉着脸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夏雪,道:“方子是有,但关键的药我没有啊!”
“药?什么药没有?”夏雪急糊涂了,连声又道:“没有药就让人去山里挖啊,要不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挖回来给你。”
“丫头,不是随处可以挖的药。”何大夫不满地嘀咕着,白了夏雪一眼,才道:“我们之前研究过,其中最关键最有效的药物就是她带来的那只蟒蛇内胆。”
“内胆?”夏雪脸色煞地变了又变,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她看着何大夫,声音含着莫名悲凉,哽咽道:“可是——那只蟒蛇内胆,已经让语姑娘全部给用完了。”
威崖惊愕中下意识看了夏雪一眼,喃喃道:“那可怎么办?”
夏雪被他那无助的眼神一看,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连忙道:“放眼欢乐谷到处都是连绵不休的山峰,我们马上出去再找一条蟒蛇,再取一只内胆回来 不就行了!”
谁知何大夫闻言,当即摇头,直接泼了夏雪一身冷水,道:“丫头,欢乐谷周围山峰是多,但蟒蛇若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就找到,我也就不用在这坐困愁城,空悲切了。”
夏雪愕了愕,瞪着眼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