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架着的长矛震落。
姚千顿时戒备起来,又要发出指令,却见萧虎嗣转过了身去。
原本皇帝就暗示不可伤了萧虎嗣,姚千自不会押着他不放,连忙挥手,士兵们便让开了一条路,萧虎嗣走到坐骑旁边翻身而上,回过头来看了薛池一眼:“你且等着。”说着一扯缰绳,扭转马头飞驰而去。
姚千舒了口气,然而接下来的一路他仍是提防着,尤其夜间多派了人值夜,怕萧虎嗣杀个回马枪。还好再无情况,一路顺利的入了成国国境。
薛池入了平城,立刻有融伯府的车辆事前得了吩咐,赶到宫门口接了她。她与元国使臣便在宫门前分别,自回了融家去。
薛池一时摸不清这是个怎么样的安排,然而车马劳顿,也无心探究了,一路进了府去,回了自己熟悉的屋子。四个丫环青书、绛衣、重紫、叠翠都还在屋里眼中含泪的等着她。
薛池大为怪异,不由问道:“你们竟没拿着银子回家去?”
四人都哭了起来:“我们可没姑娘这般狠的心,自是要等姑娘回来的。”四人在薛池不见后,自然发现了荷包中的银票和身契。若说完全不想回归自|由身那也是假,若说她们担忧薛池那也是真真的。
且摄政王传话让一切照旧,她们自然就没敢生出异心来,照旧在这院中等着了。
薛池与她们闲话两句,问得融语淮三月前就已经回府了,据说回来的时候瘦得跟个纸片人似的,把老太太哭得不成样子。多的她们便也不知道了。
正这时信娘来了,她略有些激动的看着薛池,目光落在了她肩头。
薛池一看这架势,就知她还掂记着呢,一时心中哭笑不得。
信娘看了一阵才道:“莲夫人让姑娘好生歇息,歇好了再去见礼。”
薛池依言洗浴过后睡了一觉,醒来后先去见老太太。
也不知融语淮说了些什么,老太太并没把融语淮一并被掳之事算在薛池身上,但她仍然是目光很复杂的看着薛池,言语里更多了几分刻意的亲近,几乎是有点小心了。薛池临走时她连着说她女孩儿家家的,该在穿戴上多用心思,不能如此朴素了,硬是塞了几套头面给她。
大曹氏照例是不见薛池的,几个婶娘对薛池比从前也热情了许多。薛池便明白这只怕有时谨一份原因在了。
待见了小曹氏,却见她并无多少变化,仍是笑着对她说:“养好了身子,回来了就好了。”是的,现在融家上下都坚持一种说法,说她是病了休养去了。
小曹氏旁的就不再多说,也不留她一道用膳,看着竟像是要疏淡了两人关系。
待薛池回了屋子,便见融语淮等在屋中,见她进来,不由站起身迎了两步。
薛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比原先被绑之时好了许多,想来是这三个月来给补回来了。
融语淮目露激动:“妹妹无事便好。”他虽然当时要死要活的不配合萧虎嗣,但回来后可是一句也没将事扯到薛池身上,就是当时被柳庭光问话时,他也只说薛池和他都是被挟持的,并不曾透露薛池上跳下窜的配合。
两人一同吃过苦,情份自然较以往不同了。薛池也是走近了笑盈盈的看他:“哥哥也好,我就放心了。”
两人各说了些离别后的事情,融语淮迟疑的道:“摄政王殿下和妹妹……”
他原先就听萧虎嗣说过薛池和时谨手拉手的,后头他被柳庭光押了,本吃了些苦,过得一段时日突然又被人从狱中放出,请医就药,十分宽待。他隐约听说摄政王醒了,当时心中便有几分信了。
薛池垂下眼去不吭声。
融语淮道:“妹妹,祖母和父亲是千肯万肯的,我却觉得,齐大非偶啊。你不在平城长大,许是不知,摄政王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