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太監胡大海連忙打圓場道:「皇上只是隨口一說,太后何必動氣,敢問北靖王爺,前面又是什麼所在?」
胡公公一指荷花湖後面的院落問,徐晉連忙配合道:「那是供永福殿下平日起居的地方。」
蔣太后頓時來了興趣:「這個得看仔細些!」
眾人沿著湖畔的楊柳小徑前行,繞至湖東,這裡有一段白沙鋪就的小徑,旁邊立石,上書一句: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可謂是格調滿滿。
行盡沙路,便至那處院落的門外,但見數株高出園牆紅杏樹,可惜此間正是初冬,要是春天,估計就是一番「紅杏枝頭春意鬧」的美景。
院門是月亮門,地上鋪以一色水磨方磚,淡青牆體,牆頭覆蓋以黃色的琉璃瓦,而門頭上同樣留了白,顯然也是要取名字的,兩邊的對聯還空著。
嘉靖立即笑道:「朕先來,此處應該叫杏苑。至於左右兩聯便引用古詩吧,衣沾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正好與前面柳蔭沙路的兩句古詩相呼應,可謂是相得益彰。」
「妙呀,皇上英明!」眾太監紛紛大送香屁。
永淳公主卻是不賣帳,撇嘴道:「皇兄,你這個太俗了吧,沒新意,不好!」
嘉靖被咽得直翻白眼,惱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那你來,可別眼高手低。」
永淳眼珠一轉,笑嘻嘻地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本公主就不搶皇兄的風頭了,還是讓大才子來吧,北靖王爺,該你了,不要讓著皇兄啊。」
嘉靖不服氣地道:「徐卿你來,不准藏拙,朕就不信了,詩詞朕雖不及你,但論到起名字,朕可是行家裡手!」
徐晉不禁啼笑皆非,嘉靖雖然御極七載,政治手腕越發純熟,但終究還是二十出頭的騷年,受不得激將!
徐晉本打算隨便想一個,給朱厚熜這小子留點面子,可是在永福公主那雙翦水雙瞳的脈脈注視下,不由心中一熱,信口道:「既然這座宅子取名叫避塵居,而這兒更是永福殿下修行起居的所在,所以叫寧秀閣更合適,至於楹聯嘛,此時用詩句反倒不美,不如就效法前人警句:寧靜以致遠,秀慧而德馨。如何?」
徐晉的話音剛下,便見嘉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黃錦那貨則神色古怪,蔣太后面無表情,胡大海這老太監皮笑肉不笑,再看永福公主,似羞帶嗔,旁邊的永淳公主則擠眉弄眼,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徐晉愕一愕,突地心裡咯噔一下,壞了,永福公主的閨名貌似就是叫朱秀寧嗎?寧秀閣,秀寧閣……我擦,這是犯了就福公主的名諱啊,自己這是腦抽了才想到這個名字的?
吳皇后自然也知道永福公主的閨名叫朱秀寧,但是徐晉這個「野生」男人竟然也知道,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大膽,徐晉你可知罪!」吳皇后幾乎脫口而出,沒辦法,城府不允許啊,有機會名正言順地找徐晉麻煩,吳皇后自然不會放過。
幸好,咱們的北靖王爺什麼風浪沒見過,又豈會被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黃毛丫頭嚇倒,故作懵然道:「敢問皇后娘娘,臣何罪之有?」
吳皇后冷笑道:「徐晉,休得再裝傻充楞,秀寧是永福的閨名,你是如何得知的?這就算了,竟然還敢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賣弄,冒犯永福公主的名諱。太后皇上,徐晉褻瀆皇家公主,理應嚴懲不怠!」
徐晉不由暗怒,他確是知道永福公主的閨名不假,但那也是永福公主親口告訴自己的,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冒犯褻瀆的意思,吳皇后這白痴女人分明就是往自己頭上硬扣屎盆子,特麼的,不能忍!
雖然心中恚怒,但徐晉表面還是鎮定自若,劍眉一挑道:「皇后娘娘這是欲加之罪,先別說臣根本不知道永福殿下的閨名,臣剛才也沒說過『秀寧』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