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見狀徹底蔫了,如喪妣孝地垂下頭,他雖然沒見過李大義,但此人既然戴了人皮臉具,顯然也是個見不得光的,而且徐晉說他是李大義,肯定是有十足把握的,否則他沒必要冒著搞砸公主婚事的險幹這種事。
總之,這次自己徹底玩完了,即使沒有王直父子造反這件事,自己也玩完了!
朱厚熜這時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又驚又怒,先是目光凌厲地盯了嚴嵩一眼,然後殺氣騰騰騰地喝問道:「你就是李大義?」
李大義倒也光棍,冷笑道:「沒錯,老子就是李大義,嘉靖小兒,算你走運,要不是老子打算先給你當幾年便宜姐夫,上次終選的時候便出手把你和蔣太后這個老虞婆給斃了!」
朱厚熜俊臉刷的脹得通紅,同時後背又涼嗖嗖的,胸腹中仿佛有滔天怒火在熊熊燃燒,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揮拳便狠狠砸在李大義的臉上!
嘭……
朱厚熜這小子雖然武術稀鬆平常,但平時熱衷於各種運動,並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豆腐皇帝,拳頭上的力道著實不弱,這一拳當場砸得李大義滿臉的鮮血,連鼻樑都歪了。
李大義慘叫一聲,吃痛之下便欲起腳回擊,可惜擒住他的人是謝一刀和謝三槍,兩人又豈是吃素的,同時運力一壓,李大義登時吃不消了,撲通的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嘉靖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李大義的頭臉上,後者頃刻便被揍得面目全非,一邊慘叫,一邊咆哮大罵!
嘉靖此時正是怒火滔天,羞怒交加兼後怕不已,自己選的駙馬竟然是個「恐怖分子」,差點便親手把自己的親姐姐推入了火坑,試問嘉靖如何能不憤怒,如何能不後怕?
「王八蛋,狗煞才,朕讓你騙婚!朕讓你騙婚!」嘉靖一邊罵一邊打,用拳頭打還不過癮,還起腳狂踢,可憐的李二公子變成了嘉靖的人肉沙包,被揍得不成人形,臉腫成了豬頭三,眼睛眯成了縫,牙齒掉了好幾隻,鮮血流了一地。
「皇上……」聞訊趕來的畢公公見嘉靖如此瘋狂,擔心他揍人揍得太厲害傷及龍體,便欲上前勸止。
徐晉連忙攔住畢雲,低聲道:「皇上心裡有氣,讓他發泄一下吧!」
畢雲聞言只好站定,此時,在文華殿中飲宴的大臣也陸續聞訊趕來了,當這群「衣冠禽獸」看到皇上捋起衣袖狂揍駙馬的情景,頓時變成一群呆鳥和傻狍子。
小舅子把姐夫往死里揍,真是……世紀奇觀啊!
「徐子謙,這到底怎麼回事?」內閣首輔金獻民行到徐晉身邊嚴肅地質問道。
徐晉拱了施禮道:「回金大人,駙馬李純其實是白蓮反賊李大義,此人易容改裝,花銀子買通選婚使嚴嵩,陰謀騙婚公主,幸而被本官識破,皇上大怒之下才有此舉!」
撲通……
挨揍的李大義還沒倒下,嚴嵩反而暈倒過了,徐晉直接點他的名,這貨竟是當場嚇暈!
在場的官員聞言不禁大驚失色,千挑萬揀出來的駙馬竟然是白蓮反賊李大義,實在是聳人聽聞啊,得,這下絕對有不少人要掉腦袋了!
沒人懷疑徐晉的話,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徐晉若沒有證據是斷然不敢信口胡說的!
這時,嘉靖終於打累了,顯然還沒消氣,他霍地轉身盯著金彪厲聲斥道:「混帳東西,既然知道李純就是李大義,為何不早說?」
嘉靖恨啊,永福已經死了兩個准駙馬了,現在第三個更離譜,竟然是白蓮反賊李大義,死定了,那永福豈不是連死三任准駙馬,這克夫之名便更加坐實了,以後還怎麼嫁人?所以嘉靖的一腔怒火便全潑到金彪的頭上。
其實金彪這一通怒火受得並不冤,他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乃皇帝的頭號特務,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