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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晉的心微微一沉,費如意的繼母趙氏他上次去探病時見過一次,心中對此人也極為不喜,沒想到竟還是個如此貪財的人,費如意的婚事若是由她來操辦,怕也是不靠譜的。

徐晉回到西市住處,在書房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聖諭廣訓》,實在看不進腦子,於是便拉開抽屜,摸出一支用木炭削成的鉛筆,鋪開一張宣紙勾畫出輪廓……

天色不知不覺地昏暗下來,徐晉依舊一無所覺,全神貫注地伏案作畫,炭筆在宣紙上勾畫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時小月端著一盞油燈行進書房,謝小婉輕手輕腳地跟在後面。

「老爺,該吃晚飯了!」小月叫了一聲,徐晉毫無反應,依舊在寫畫著。

小月還待再叫,謝小婉連忙制止了,兩人端著油燈好奇地湊近案前一看,小月的眼睛驀地瞪圓了,急忙用手捂住嘴,這才沒有發出驚呼聲。

徐晉正全神貫注地作畫,並沒發現兩女的到來,謝小婉看了片刻,示意小月把油燈放下,然後兩人小心翼翼地退出書房去,並把房門給關上。

離開了書房,丫環小月臉蛋紅紅的,吃吃地道:「夫人,老爺畫的好像是如意姑娘啊!」

謝小婉點了點頭,小月氣憤地道:「夫人你一點也不生氣?」

謝小婉笑道:「是我之前央求相公給費家三位姑娘畫的,有什麼好生氣的。」

「啊?夫人你竟讓老爺給別的女人畫……畫那個!」小月眼神怪異地看著謝小婉。

謝小婉疑惑地道:「畫像而已,什麼這個那個的?」

小月漲紅臉道:「可是……老爺畫的如意姑娘不穿衣服啊,那也太……太下流了!」

謝小婉頓時恍然,紅著臉啐了一口:「小月,你不懂就別胡說,相公的那種畫法叫素……素描,對,就是素描,都是先畫出大致體形再畫衣物的,才不是沒穿衣服。」

原來徐晉給費如畫的俏像只完成了頭臉部分和體態,身體部分只有窈窕的輪廓,看上去就好像沒穿衣服,偏偏費如意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又畫得那麼逼真傳神,所以小月還以為徐晉在給費如意畫春(宮)圖呢。

聽完謝小婉的解釋,小月不禁紅著臉吐了吐舌頭:「夫人,老爺這素描的畫法也太羞人了,這裡……這裡也畫了!」說完在胸前比了比。

「相公說了,素描就是寫實,有什麼畫什麼!」謝小婉紅著小臉道。

「是嗎,我怎麼覺得如意姑娘那裡沒……沒那麼誇張,估計還沒我的大!」

「死丫頭說什麼呢,你沒事剩盯著人家哪裡!」謝小婉既羞又好氣,揚手作勢要打。

小月捂著嘴笑著跑開了,相處了一個多月,兩人現在十分熟稔了,再加上謝小婉這主母實在沒有架子,而且二人年齡相差不大,相處起來也特別融洽,正因為如此,小月才敢跟謝小婉開玩笑,如果還是在興王府,給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樣。

徐晉書房的燈一直亮到深夜才熄滅,連續幾晚均是如此……

六月三十日,信江河水早已經退去,然而天空卻下著小雨,雨滴打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濺得水霧瀰漫。

一支長長的車隊由費府駛出往城南而去,馬車的鈴鐺發出陣陣清越的鳴響。

城南的碼頭上泊著一艏樓船,費府的車隊行至碼頭停下,府中女眷陸續上了船,費宏和費采,還有費懋賢兄弟站在碼頭上,與前來送行的上饒縣士紳寒暄告別。

「小姐,我們進去吧,那人沒來!」丫環入畫扶著自家姑娘輕道。

費如意站在一層的船舷邊,身上披著蓑衣,本來窈窕的身形更顯消瘦了,神色憔悴,本來秋水般的雙眸黯淡無光,由入畫攙扶著往樓船的二層而去。

碼頭上,費家兄弟一邊應付著送行的同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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