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賴義呵呵笑了笑,郭子瑞皺著眉無語,寧王世子看來也是個難成大器的,這水準如何爭儲君之位?
劉吉面色微變道:「世子殿下只是一時氣憤之言罷了。倒是興王世子年紀輕輕下手如此狠絕。終歸都是我大明宗室,彼此血脈相連,論到輩份,世子殿下更是興王世子的大哥,興王世子卻無故毆打世子殿下,沒有半點長幼尊卑。」
劉太監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還指責朱厚熜性格兇橫,不懂禮節,是個沒有長幼尊卑的忤逆之人。
論到耍嘴皮子,朱厚熜一個十歲小童如何是腹黑劉太監的對手,小臉蛋漲得通紅。
徐晉本來還跌坐在地上的,此時忍痛站了起來道:「寧王世子飛揚跋扈,當街調戲強搶民女,被在下攔阻,竟然悍然拔劍逞凶,實在是無法無天,無恥無德,與禽獸無異,讓我朝宗室蒙羞。興王世子憤而出手,到了劉公公嘴裡竟成了無故毆打?」
朱厚熜猛點頭附和道:「對,本世子只是大義滅親,懲治他這個宗室敗類。」
劉吉的心不由一沉,暗罵朱大哥鬼迷心竅,王府里什麼美女沒有,竟然在大街上干出這種事,而且對方還是費宏的侄女。
「放屁,血口噴人!」寧王世子大聲狡辯道:「本世子只不過是想請如意表妹到府里閒坐片刻而已。」
徐晉一指還倒地不起的丫環入畫,還有鼻腫面青的家丁和護院,冷笑道:「這就是世子殿下所謂的請?」
朱大哥頓時無言以對!
孫遂神色冷沉,一字一頓地道:「我大明諸籓,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各藩宗室,未奉詔不得擅離封地,不准結交地方官員。
寧王世子擅離封地,肆意結交地方官員,本已違反了我朝宗規定。如今竟在大街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干出失德違法之事。
本官身為江西巡撫,若不加以懲戒,上失職於吾皇,下失信於黎民。來人,把寧王世子拘回府中,明日一早逐出上饒縣,遣返南昌。」
朱大哥臉色脹紅,破口大罵:「孫遂老匹夫敢爾,我乃寧王世子,誰敢攆我?」
「拿下,押回府中!」孫遂冷喝一聲,馬上有兩名親兵撲了上去,把寧王世子擒住。
寧王府的侍衛見狀紛紛抽出兵器,孫遂一揮手,三百親兵刀槍齊出,殺氣騰騰地把一眾王府侍衛給包圍了。
孫遂冷冷地道:「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一眾侍衛頓時不敢動了,寧王世子又驚又怒,這次就連太監劉吉都氣得雙手微抖,在江西境內,寧王府幾時受過這等折辱?
「孫遂,這筆帳咱家記下了,回去後便稟明王爺。」劉吉陰惻惻地道。
現場的官員均嚇得噤若寒蟬,特別陸康等與寧王世子結交的官員。
明朝的宗室條例確實規定了地方藩王宗室不得擅離封地,不得結交地方官,只是國朝定鼎一百五十年,這宗室條例執行起來已經大打折扣,各地藩王相對自由了許多,宗人府對藩王擅離封地,結交官員的現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孫遂現在用這個來拿捏寧王世子,誰敢說不對?
孫遂對劉吉的威脅仿佛沒聽到,冷喝道:「押走!」
一眾親兵正要把寧王世子和劉吉押走,縣衙的一名典獄慌慌張張地跑來,湊到縣丞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後者頓時面色大變,急急行到縣令劉清源旁邊耳語。
「什麼!」劉清源勃然變色。
孫遂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有節,發生什麼事?」
劉清源難看地道:「巡撫大人,縣衙牢里的鉛山賊匪均中毒而死。」
孫遂驀然變得凌厲無比,附近一眾官員均騷動起來,有人面色凝重,有人如釋重負,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