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的森冷或是严厉,但某种威胁暗藏,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开口,平易近人得就像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为什么还回来?”他问。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那种公然给他丢脸的举动,捍动了男人在婚姻中的尊严,想象中那张俊朗白皙的面上,被我恶狠狠地留下了绯红的掌掴指印……
这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背后,一定是要将我就地凌迟、千刀万剐的冲动……
我下意识舔舔嘴唇,咽下紧张,静静地答,表情有着自然而然的无辜,“我没想走……”
“你是想说,”他冷冷眼眸飘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暗暗针锋相对。
他站起,走到我面前,淡淡一笑,“要我信你与他做的事无关,那请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我脑海回想起安立东绝望又失落的面容,想得聚精会神,丝毫没注意到面前男人的双眸,渐渐有了眼镜蛇般的精锐与犀利,他读着我那丝愣神,冷冷地看……冷冷地品……
如果安立东逃不掉,那他一定会死……
安做了什么,我并不知情。但一厢情愿地,认为他罪不当诛。从唐那眯起来显得有些阴鸷的眼神,我就很难预测:他对安从这刻起,还会有什么立场……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回答。
他眯起了深邃的眼,眼神飘向我的头发、脑袋,仿佛没有聚焦到我不安的表情上,忽然张口笑了,“我就知道……”
我没想出什么话好来反驳,但门外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尴尬。唐应声。进来的人是薛志刚。他不安的目光瞟一下我,开口说了几个字,“唐哥,那些账都查了……”
唐出手做个手势,令他止住,锐利而界限分明的目光投向我。我纳闷地盯着他看,却发现他的表情阴暗难测,透着神秘的威严。他摆手示意薛先出去,而后回头看着我。
沉默而又严肃,却最终一言不发。
出乎我意料的,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抚在我的脸上。我怵然一惊,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眸。
“跑累了?”他不合时宜的笑与温柔,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乖,好好睡……”而后带着古怪的笑意离去,带上了门。
我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和态度,延续了好几日。没有一个人敢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旧事重提,三缄其口的态度甚至令我生出错觉——安立东带走我这件事,是否曾经发生过……
阳明山的人纷纷忙碌起来,每日回来的车都会很多,来的宾客也越来越杂。很多人,看上去就是很有黑道背景的爆发户,财大气粗,举止粗鲁、长相丑陋鄙俗,说话也难免粗口。
我不主动跟这些人寒暄,那场合仿佛唐也有意要让我回避。志林这几日都不在,他那栋别墅临时征用,成了男人们聚会和商议大事的场所。
没有人肯跟我聊天,我在这里女主的地位,就像个稻草人的幌子。稻田里一堆麻雀围着转,挥挥手动动衣袖都有人关心,但却横竖是个摆设。
曲丛生带来了安宁和黄玉梅。我们母女和两个仆妇相处的感觉,仿佛真像家人一般宁静和谐。曲知道我喜欢梅花,还特意带我去临近的苗圃,挑选腊梅和春梅的移植品种。
这几天,唐并没去美国,早出晚归,回家来就象桑蚕蜕皮,进了这栋别墅大厅,表情就变得容光焕发。除了和狐朋狗友会面,就是在书房里打电话、发邮件。没有公事私事要忙的夜晚,依然是抱着我睡,怀抱温暖、呼吸沉稳。只是有天深夜我懵然惊醒,发现他穿着睡袍、在窗前独立,默然沉思。
志林不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对我说……相敬如宾,礼让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