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见不着那个人。
也许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并不会在她生辰时去清源寺为她祈福。
可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再要出来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她爹不会肯,吴氏怕是也会起疑心。
要是在她和齐振声的亲事定下来之前她还没能将这些事撸清楚,她无法想像后果。
她更怕梦里的一切会重现。
没人在明知可能会承受背叛伤害后还能若无其事。
“小姐,到了。”
章含秋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是何时睡过去的。
汝娘给她带上帷幔始扶着她下马车。
小梅和小兰在下面接着,倒是她的贴身丫鬟被挤到了一边。
环目四顾,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不是大小节日,香客不算多,却也三三两两的不显得冷清。
往前走一步不着痕迹的推开小兰扶着她的手,章含秋吩咐道:“我先去主殿上柱香拜一拜,阿九跟着我就行,汝娘,你带着阿梅和阿兰去找住持租借个院子,再弄些吃的,我有些饿了。”
“小姐,老奴随您去吧……”
“不用。”语毕,章含秋也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抬步往大殿行去。
进殿之前,将帷帽解下递给阿九拿着。
主殿内檀香缭绕,宝相庄严的满天神佛在这一殿之上各自占据一席之地,或金刚怒目惑慈悲满怀的看着往来众生。
之前不知亦不懂,也就不惧这些,可现在她心里装了那样一个玄乎的梦,面对着这些没有生命力的雕像,莫名的心底就泛了酸,眼泪随之掉下来。
盘坐于大殿一角闭目念经的长须老人突然睁开眼,默默看了她半晌,起身走过来,在小沙弥惊诧的眼神下拈了三根香点燃递至她手边。
昏昏然的对上那双平静如渊的眼眸,章含秋回过神来。
接过香闭上眼睛诚心拜了三拜,老和尚又接过去插至香炉。
双手合什做了一揖,章含秋神情恭谨的道:“劳烦大师。”
老和尚回了一礼,超然法外的人说出来的话习惯性的带着告诫,对这时候的章含秋来说却如指路明灯,“不管遭遇了什么,施主当劳记本心才是,后退一步未必就是示弱,施主是有大福分之人,不要被眼前小小的困局乱了心神,以免行差踏错,毁不当初。”
章含秋闭了闭眼,眼神已清明不少。
她不是不想放下心里多出来的恨,只是……就如它们的不请自来一般,她想不到让它们走的方法。
虽然恨意放不下,冷静一些却做得到。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大师的话小女章氏劳记在心,未请教大师法号……”
“老纳虚明。”
“虚明大师。”章含秋合什一礼,“小女想在贵寺做场法事悼念亡母,不知大师可方便主持。”
虚明半合的双眼突然睁开,眼神灼灼,让章含秋几以为他看出了什么。
尽量从容坦然的不移开视线,好在虚明没有沉默多久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待章含秋走远,一边的小沙弥才嘟囔着道:“长老,您怎就答应下来了,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您推了他们的请拖却答应了别人,还不得找清源寺麻烦……”
虚明看他一眼,小沙弥识趣的闭了嘴,施礼离开。
他苦研相术多年,岂会看不出此女父母皆全。
佛门之人最重缘法。
他已数年未来主殿,可他今日却来了,本想诵完经文就离开,可在经文诵完之前的那刻他心里忽然有了感应,于是平日里从不受来往香客影响的他睁开了眼睛。
平日里香客不断的主殿那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