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了吧?”
“你把太子的古董茶壶弄坏了?”劳公公差点没惊叫出声。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太子才生气把她撵回来的吗?可是以前太子最不在意这种事了,就拿宛儿和蟠儿来说吧,从进宫以来也不知道弄坏了几件上好的瓷器古董,太子爷还不是一笑置之,只是要她们下回当心点,别再这么莽莽撞撞的。
“我知道我很该死,竟然弄坏了古董还闷不吭声,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乐乐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她百死不能赎罪,从今以后也不会再遇见太子爷了。
“太子是为了古董的事跟你生气吗?”劳公公忍不住问。
乐乐摇摇头,小脸有一丝凄然的微笑,“不,是我不够好,不懂得服侍主子,不懂得见好就收……我不过是小小宫女,被生气也是应该的吧。劳公公,我要进去服侍公主了,这件事就麻烦您了,谢谢您,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
“可是乐乐……”
“您回去吧,这件事还要请您千万别让太子爷知道。”她黯然地道。
她好害怕再看见他眼底的嫌恶与失望……
就让她把记忆永远停留在他温柔含笑的眼神里吧!
接下来的日子,她果然没有再看见太子爷。
其实也不算没有看见,只是远远的瞥见了他俊美高姚的身影,她就立刻退避三舍,就连太子偶尔来到琴悦宫探望奏琴公主时,她也装死装病的赖在小房里不肯出来,央求著明月等人帮她到前头服侍。
这一点倒是不困难,因为英俊、温和、有趣的太子爷一来,哪个宫女不是拚了命地往前送的?
只是有时候摸摸胸口,乐乐发现自己的心缺了一块,空空洞洞的怎么也补不平了。
缺的那一块到哪儿去了?想起来她就心痛冒冷汗。
这些日子,奏琴公主和传君约公子的恋情进步神速,每天看到温柔可人的公主露出幸福的笑容时,乐乐也忍不住为她高兴。
可有的时候,当公主又开始失魂落魄地写起一行行断肠人的诗词时,乐乐也明白,定是他们的恋情又有了什么样的波折崎岖……
说也奇怪,摸摸胸口,她的心也跟著开始痛了。
这一天——
乐乐坐在御花园里,痴痴地望著蓝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看著云儿一怱儿变成一头小熊,一怱儿变成糖葫芦的模样……
就像小时候躺在草地上的她,幻想著天空的白云是团好好吃的糖花,心里最期盼的是,或许哪一天爹会心血来潮带她去买一根好吃的、雪绵绵的糖花。
只不过梦就是梦,是永远不会实现的。
爹从来就没有带她去买过糖花,没有抱过她,也没有对她笑过。
只有娘,抱著傻呼呼又爱哭的她,哄著把一块烤热热的红薯塞到她手里,那烤红薯的香甜……
陡然间,印象重叠,一个好听的声音伴随著温柔的举动,为她剥去热热的薯皮,一口一口地喂著她……
乐乐心一热,鼻头不由自主地酸楚了起来。
不可能了,永远再也不可能了。
她同他的距离,甚至比这天和地更加遥远呵……
“为什么人要长大?”她痴痴地问著白云。
朵朵的白云随著秋风飘然变幻著,方才的糖葫芦变成了一辆马车,无声地随著风儿载走了她的童年岁月。
认真想想,她的童年虽然有不开心的时候,可是至少还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可是现在呢?她衣食无缺,轻愁反倒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了。
而她的心底、脑海,总是不时地出现那张俊俏含笑的脸庞,那张遥不可及的、天神般不可碰触的脸庞……
她喜欢上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