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都是小餐桌,有時候邊吃飯邊看電視,乾脆就在客廳沙發那裡吃飯,餐桌四邊支起來,就是一張圓桌,中間放上玻璃轉盤,能當個十人餐桌用。
呂冬支好桌子,又從一邊的儲藏室里,把其餘椅子全都搬過來,挨著擦乾淨。
宋娜時不時就從廚房裡面伸出頭來看看。
沒有外人的時候,宋娜一點都不見外。
尚未跟呂冬開始談戀愛,宋娜就認識胡春蘭了,那時一起在大學城擺地攤,處了相當長時間。
跟呂冬談起戀愛,因為早就認識,甚至熟悉,兩家早早走開。
就像胡春蘭很早就號准了宋娜的脈,宋娜也逐漸摸到了與胡春蘭相處的門道。
胡春蘭最大的擔憂是啥?
別人可能說啥的都有,但宋娜看得清楚,哪怕到現在,胡春蘭最擔憂的是呂冬再犯渾。
忙著幹活,胡春蘭聽到宋娜支使著呂冬幹活,沒有半點不痛快。
有很多當娘的,見到未來媳婦管自個兒子,心裡就不痛快,甚至引發婚後的婆媳矛盾。
但胡春蘭不一樣,呂冬在98年夏天之前實在叫人操不夠的心,她就像呂振林之於呂建仁那樣,生怕自個管不動的時候,呂冬沒個人拿捏了,又故態復萌。
胡春蘭對宋娜的滿意,一方面是性格好,人很聰明,有心眼子,但又沒壞心眼子,家裡父母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娶媳婦如果岳父岳母不省心,即便媳婦是個明事理的,這日子照樣不好過,家宅不寧都是輕的。
另一方面,就是宋娜能管得住呂冬,或者說呂冬能聽得進宋娜的話去,願意讓她管。
將來,她管不動了,呂建國管不動了,還有個宋娜能拿捏呂冬,不至於再變成脫韁的野馬。
胡春蘭以前沒跟別人說,但被呂冬愁得也不好受。
呂冬擺好椅子,大門口有聲音,卻是大伯一家子到了。
李敏、方燕和嚴麗都去廚房餐廳幫忙,呂冬回到客廳里沖茶倒水,陪著大伯、大哥和二哥說話。
呂春說到一個事:「三十大集上,縣裡的幾個扒手來了老村,反扒隊的人盯了半上午,這群人愣是不敢動手,反扒隊最後只能跟著回去,繼續盯著了。」
呂冬有所猜測:「是不是年前高官鎮那個事傳開,多少有點威懾?」
「可能是。」呂春說道:「多少有這方面因素。」
呂建國這時說道:「社會在發展,人心都在變,在家裡,在外面,沒法事事都指望警察。」
聽到這話,呂春沒有反駁,也不尷尬,因為警力不足是常態。
「有些時候,一些兇狠的名頭掛著,未必是壞事。」呂建國常年搞建築,建築工地上從來都不是一團和氣:「在外面打拼,老實絕對不是件好事!」
呂冬說道:「老實,意味著誰見了都想踩一腳。不老實,需要實力支撐。」
呂夏喝著茶,跟以往一樣,很少插話。
但他從事的工作,對此體會更深,為啥前兩年出那麼些事?還不是因為實力不夠,只能忍辱負重,韜光養晦。
甚至連彎彎那群混球,都敢蹬鼻子上臉。
說了會話,呂建國出去抽菸,客廳就剩下兄弟仨。
呂冬問道:「二哥,定好了初五走?」
呂夏回答簡潔:「初五的飛機。」
呂冬又問道:「下一趟,啥時候能回來?」
呂夏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問也沒用。」呂春接過話去:「可能再回來,就是回來結婚。」
呂夏點頭:「差不多。」
呂冬想說點啥,但想到呂夏工作的性質,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