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今天,媒人在農村仍然大有存在,不是專門做這個的,基本上都是臨時兼職,充當傳話筒的角色。
農村自談的,往往也會找個類似媒人般的中間人角色。
因為農村婚嫁上各種奇形怪狀的規矩數不勝數,像馬家村和呂家村挨著這麼近,很多規矩就不同。
說句不好聽的,農村很多老人在這方面思想極其頑固,非要按照本地規矩來,中間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充當潤滑劑,防止兩邊一句話沒說好就談崩。
堂屋裡,呂振林負責談,呂冬查缺補漏。
方燕知道呂冬油滑油滑的,臨來之前專門讓呂春跟他說,該開口的時候就得張嘴。
用呂春和方燕的話來說,他們倆真正的媒人是呂冬。
結婚的事要訂好日子再來談,今天過來談的,主要是婚前的那些程序,以及最為重要的彩禮。
兩邊都有點急,不管呂春,還是方燕,年齡都擺在這,要不是在公家單位工作,純粹放在農村里,真稱得上老大難。
方父先說這邊的事:「呂叔,呂春和方燕的工作都忙,他們都是國家的人,有國才有家,個人的事也不能太耽誤公家的事,以我的意思,要不咱大見面小見面一塊辦,國家也提倡學習先進經驗,咱們直接辦個訂婚儀式?」
呂振林一聽,正合心意:「行!我覺得這樣也好,方燕和呂春都在城裡工作,城裡興的這些,也不會讓他們單位上的人嚼舌根。」
呂冬能看得出來,方父是個明事理的人。
方父是真心為女兒考慮,男方即將升任所長,二十七歲的所長,前途無量!
況且,男方還在未來倆人工作單位附近購買了婚房。
村裡的這些陳腐規矩,比得上女兒的幸福?他又沒兒子,要那麼多東西幹啥?
呂振林問道:「聽說咱這邊有個十頂十的說法?具體是啥?」
方父說道:「這個不能省,我不在家,也無所謂,方燕他媽呢,整天在街上,總不能光讓人說閒話。我是這麼想的,東西呢,叫呂春買一次的就行,有空和方燕過來的時候拉過來,等完事我再叫方燕拉回去給呂春。」
「這多不好。」呂振林心說早知道這麼好談,就該叫呂建國倆口子直接過來:「我們男方總得顯示誠意……」
方父又說道:「呂叔,啥也不如倆孩子幸福重要,是不是這個理?」
呂振林說道:「對,咱們都是為孩子著想,有了孩子,過的不就是個孩子活嗎?」
談的非常順利,根本不需要呂冬敲邊鼓,彩禮金額取了兩邊習俗的中間數。
女方已經做了那麼大讓步,男方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取了個成雙成對的2萬塊錢。
按北邊這邊的習俗,彩禮屬於3萬起步。
方父的意思也很明確,禮金會陪嫁回去。
呂冬真的就是充當了一回司機,從頭到尾啥敲邊鼓的話都沒說。
雙方也約定,下個月訂婚,秋季結婚。
具體的日子,得專門請人看。
按照北河這邊的規矩,不留談事的男方客人吃飯,呂冬和呂振林沒有多待,趕在十一點前主動告辭。
這邊重男輕女比青照更嚴重,但一到婚嫁上,男方就憋屈的連三孫子都不如。
呂冬開上桑塔納,拉著呂振林往回走。
呂振林說道:「你哥有福,找的人家明事理,放在咱們青照,也是少有的。」
「人當老師教書育人的。」呂冬笑著說道:「思想覺悟當然高。」
呂振林搖頭:「不是每個老師都有這麼高的覺悟。」
呂冬贊同,這是句實話,任何職業大多數都是普通人。
回到呂家村,先去大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