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说?」乔问。「或者是,不,那件事没发生?」
「不,」汉蒙先生说,然后走掉了。
几天后,一个囚犯跟他讲话。那人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的,有点口音(乔猜想是义大利腔),但过了一个星期几乎完全沉默的日子后,那声音听起来美妙无比,乔简直喉头哽咽、胸口涨满。
那是个老人,戴着一副太大的厚眼镜。乔一跛一跛地穿过院子时,那老人走向他。星期六排队要冲澡时,那老人也在排队的行列里。乔会记得他,是因为他看起来好虚弱,你只能想像他坐牢太久,已经被这个监狱的种种恐怖状况折磨成那副样子。
「你想,他们会很快就派不出人来跟你打架了吗?」
他跟乔的身高相仿,头顶秃了,脑袋两侧生着短短的银发,细如铅笔的小胡子也是银色。两脚很长,上身短而粗壮,两手很小。他的动作看起来小心翼翼,几乎是蹑手蹑脚,像个夜贼,但双眼纯真而充满希望,像是第一天上学的孩子。
「我想这种人手用不完的。」乔说。「人选太多了。」
「你不累吗?」
「当然会累,」乔说。「但只要撑得下去,我就会撑吧。」
「你速度非常快。」
「算是快,但不是非常快。」
「可是真的很快。」那老人打开一个小小的帆布包,拿出两根香烟,递了一根给乔。「你两次打架我都看到了。你速度太快,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你在保护你的肋骨。」
老人划了根火柴,乔停下来,让他帮两人点烟。「我没在保护什么。」
老人露出微笑。「很久很久以前,上辈子,在我进来这里之前,」那老人比划着围墙和铁丝网。「我训练出几个拳击手。还有几个摔角手。从来没赚大钱,不过碰到很多漂亮女人。拳击手吸引美女,而美女身边总是会有其他美女。」老人耸耸肩,两人继续往前走。「所以我看得出你在保护肋骨。断了吗?」
乔说,「我肋骨没问题。」
「我保证,」那老人说,「如果他们派我跟你打架,我只会去抓你的脚踝,紧紧抓住不放。」
乔低声笑了。「只抓脚踝,嗯?」
「或许还有鼻子,如果我觉得能占到便宜的话。」
乔看着他。他一定是在牢里待太久了,目睹过各种希望破灭,体验过各种毁坏,如今那一切都不再困扰他,因为他在逆境中存活了下来。或者因为他只是一具生满皱纹的皮囊,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也没有威胁性。
「唔,那就要保护我的鼻子……」乔深深吸了口烟。他都忘了难得吸到一根烟的滋味有多么美好了。「几个月前,我断了六根肋骨,另外还有些骨折和扭伤。」
「几个月前。那你只要再熬两个月就好了。」
「不会吧。真的?」
那老人点点头。「断掉的肋骨就像破碎的心——至少要六个月才会愈合。」
原来要这么久吗?乔心想。
「只要你能撑到那个时候。」老人揉揉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你叫什么名字?」
「乔。」
「没人喊你乔瑟夫?」
「只有我父亲。」
那老人点点头,缓缓吐出一道烟雾。「这个地方真是毫无希望。虽然你刚来没几天,但我很确定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乔点点头。
「这里会把人吃掉,还连骨头都不吐。」
「你在这里多久了?」
「啊,」老人说,「我早就停止数日子了。」他抬头望着油亮的蓝天,吐掉舌头上的一根烟草。「这监狱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你有哪里不明白,来问我就行了。」
乔很怀疑这老头其实没那么了